一具已经干枯看了的尸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尸骨,这尸骨保存的还算完整,整个人体的骨架一览无余。
就算含笑和任妈妈也是胆大之人,见状也不免冷吸一口气,都齐齐地退后一步,脸色都有些煞白,就算含笑曾经跟着窦子涵帮慕容月验过尸首,可是这东西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两人的卧房之中吧。
至于其他几个丫鬟,看着那干枯的尸骨头皮都有些发麻,三少奶奶这是要干什么?看到这东西,晚上睡觉可是要做噩梦的,这时,明菲倒是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不与其他人一起退下去,结果,却见得是这种晦气的东西。
任妈妈到底年龄大一些,胆子也大一些,总觉得窦子涵做这事很不恰当,这东西怎么能然让人搬到床上去呢,自家主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当下,房中这几人心中各有想法,但都站着没动,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将木箱中尸骨搬到三公子和三少奶奶的床上去。就算有那个胆子,也不想去做这件事。
窦子涵却蹲下身去仔细观察这箱子里的尸骨,只一眼,她就看出这尸骨是一具女子的尸骨。
自从成亲之后,窦子涵就发现自己和李三公子的相处明显陷入到一个怪局之中,那就是她的所作所思自动都被李三给挟制住了,让她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要是跟李三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更何况,这人也不会与她正儿八经地讲道理。
这怎么行,在她看来,李三哪里要的是妻子呀,她就觉得他根本就是将她看做一件自己比较喜好的物件罢了,这物件不能有自己的意识,就算有自己的意识,到他大爷的心目中,也可以自动忽略,视而不见,总之,这人自我意识过于强烈,有些问题上她可以容忍,可有些时候,她觉得他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看待过。
窦子涵知道,拥有现代意识的她永远无法都不能成为一个这时代的以夫为天的典型,她性子中也有执拗的一面,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让他正视她并非就完全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她有自己的坚持和作为,他必须学会正视,尊重她这个妻子的意愿,而不是时时刻刻压制她的某些想法。
这种想法也许是一种矫情,可是,窦子涵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她要让李三知道,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反击方式,她之所以让慕容月帮她准备一具尸骨来,并且打算今晚让这尸骨陪伴在床榻上,只是一种另类的抗拒方式。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发情吗?那她倒要看看,有一具尸骨躺在床上,他还有没有性趣。
即使不是恩爱夫妻,窦子涵也不是禁欲主义者,她并不排除夫妻之间这种亲密行为,但她希望,在她没有心情时,他能够尊重一下她的意愿。不仅如此,在日常生活的其他方面也能留意到她这个妻子的意愿,而不是将她当做他的附属物,高兴了,哄哄疼疼爱爱,不高兴了,就甩着脸子走人。如果现在不治治这人的毛病,那以后不是毛策得更厉害了。
现在这些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上,她可以选择让步,可是如果以后遇到的是涉及到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呢?
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她要看看李三对她验尸这件事,有多大的接受程度。毕竟,在现代社会,法医这个职业,恋爱和婚姻要比其他职业者要艰难的多。更别说,这个时代呢,女子与尸体打交道,恐怕会被视为异类吧,既然,她来到这个时代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抛弃她这个职业,后来,又鼓励李三参加秋闱,也是为了给自己以后的生活铺路,现在这路已经走了大半,她必须先要试探一下李三对这事的接受程度。
片刻后,窦子涵收回心思,虽然刚才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这具尸骨,却不知慕容月从哪里弄出这样一具尸骨来给自己,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详细的检查,根据经验和直觉,她觉得这尸骨似乎并不是死于自然死亡的,原本,她只是想找一具尸骨来治治李三,不过现在,她倒真的对这具尸骨起了些许兴趣。
“三少奶奶,时辰不早了,三少爷马上就要回房了,这东西放在你们卧房实在不合适,还是让奴婢找两个人将它抬到西边的厢房去吧。”任妈妈在她身边愣神了片刻,期期艾艾地道。
早就知道李三公子是个胆大妄为不着调的,这表姑娘才成亲几日,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了?还是这东西是三少爷要的?
“是呀,三少奶奶,还是先将这东西抬到其他地方去吧。”含笑也建议道,表姑爷的性子是那样的,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做下人的最大愿望就是主子们的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那样,他们的日子也好过。
可含笑心中隐约也明白,自家这位女主子也是个古怪的性子,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们这些下人的能干涉的。只能委婉地提醒。
“好了,这里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都下去休息吧。”窦子涵站起身来,手一挥道。
任妈妈和含笑几个面面相觑,虽然有些担心,但也不敢违抗窦子涵的命令,只好提心吊胆地转身回房中去。
等这些下人退出去之后,窦子涵在房间内多点了几支蜡烛,方便她将这尸骨看的清楚一些。
其实,她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倒不是真的想将这尸骨搬到自己床上去,这尸骨经过多少年,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呢?她是想用这个东西治治李三,但不等于她就无视他们两人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