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成武被急疯了,女儿竟被人泼得全身湿透,他当父亲的实在不能坐视不管。
“这人是怎么回事!人呢?徽儿你让他出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白宁徽手撑着下颌靠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回道:
“舅舅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二月武功极高,连本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徽儿你怎可这般纵容府中下人?”
汤成武一掌拍向桌面,气愤地叫嚣着。
“舅舅,二月不通人性,不知变通,只会听命行事,方才这事本王并无理由责罚他。”
白宁徽看着厅外远方的天空,逐渐暗淡。
“爹!”汤依柔见两人就这么不顾她还湿着身子,还有闲心讨论什么下人的事,她实在无法不出声制止,“女儿我身上都是水,难受的很,爹爹也不管我吗?”
汤成武听着女儿娇气地鼻音,心都跟着化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徽儿,你快让人带柔儿换身衣服啊!”
“府上只有婢女的衣服。”白宁徽指腹点着膝头,不自觉地将腿交叠而起。
“我不穿!”汤依柔马上尖声叫道。
她怎么能穿下贱婢女的衣服,她可是汤家大小姐啊,若是穿了那般肮脏的衣服,皮肤溃烂可怎么办。
“那便请汤小姐回汤府换吧。”白宁徽由始至终都未看汤依柔一眼,由着她闹不过是念其还有些用处。
“柔儿别闹了,你这样子怎么能出门呢,再不换下湿衣,会着凉的,快去换了。”
汤成武拖下自己的外袍给汤依柔披上,安抚着说道。
“爹爹,我不要穿婢女的衣服,呜”汤依柔摆动着身子和汤成武哭着撒娇。
汤成武最受不了女儿这般娇滴滴的模样,可是他今日来此的目的还未达到,让他就此送女儿离开,他断然不能接受,他弯下腰,小声地在汤依柔耳边说道:
“柔儿,你现在回去,今日便再见不到表哥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乖乖地去换衣服吧,爹爹陪你去,别怕。”
汤依柔倒还真吃这套,仔细想想今年进王府见表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都是被训斥被责罚,这次难得父亲在,表哥最是依着父亲,她可不能放过如此良机。
“好、好吧。”
白宁徽见汤依柔总算安分了,便让二月带两人去换衣服。
去客房换衣的路上,汤成武时不时地出言辱骂二月,可惜二月半点没有回应,面色始终不改,只将府里粗使丫鬟的破衣服拿给了汤氏父女两就不见踪影了。
害得汤成武又是哄了许久,才让汤依柔换了衣服。
汤依柔在家中哪有自己穿过衣服,可这二月并没有派人服侍她,她只能憋着泪水,磨磨蹭蹭地换着,穿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
一开门便在汤成武怀里哭成了泪人。
汤成武实属无奈,只能再用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遮着她粗陋不堪的衣裳。
两人再次回到厅里,府中的饭菜已然准备好,白宁徽可不打算为着这两人而不吃饭。
只能吃点亏,请了这汤氏父女,不过这菜嘛,都是汤依柔不喜欢吃的。
汤成武是不挑食的,他自顾吃起来,席间还是谈及了自己的事情。
“徽儿,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那个花满楼的事,该怎么办?”
白宁徽不知道这汤成武怎么想的,昨晚是自己命人将他花满楼的人送去顺天府的,他还来问自己怎么办。
“舅舅还是弃了那个花满楼吧,如今已经被查封,还能有何办法。”
白宁徽说完便夹起一根青菜细细嚼着。
汤成武飞快地吃完一碗饭,又自己添了一碗,继续说着:
“舅舅听说昨晚那事闹到你面前了,府尹才会如此重视。”
白宁徽待嚼完嘴里的菜,才开口回他:
“确实,那案子牵扯了纪家公子,纪家乃皇商,身份不言而喻,若是纪公子出了什么事,这凤京怕是要乱。”
是不是会乱他不知道,反正他白宁徽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胭脂怎会有害纪公子之心,她与纪公子前些日子还如胶似漆,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汤成武当真觉得自己枉费心机,本以为能靠着女人拿捏住纪无双,继而同纪家合作,哪能想到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头牌,竟是个空心萝卜,连个男人的心也抓不住。
“因爱生恨并不稀奇。”白宁徽喝了一口汤,看着面前已经被汤成武吃掉大半的五花肉说着。
汤成武唇上泛着油花不甘心地说:
“可胭脂是我花满楼的头牌,舅舅我花了大价钱培养来的,如今全都打水漂了。”
白宁徽眼尾流露出一丝轻蔑,嘴上却说着虚伪至极的话。
“那胭脂本王也见过,确实天姿国色,如今身陷囹圄着实叫人心疼。”
汤成武立即看到了希望,他两眼射出光芒,将手中的碗筷一放说:
“徽儿可是喜欢胭脂,不如你与府尹说一声,此次就放她出来可好?”
只因自小知道桌上的菜是表哥最喜欢的,才一直没有抱怨出声的汤依柔,听到这两人的话终于憋不住了。
“爹爹!表哥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
白宁徽终于用余光瞥了一眼汤依柔,嘴里冷淡地说:
“汤小姐可说错了,本王向来最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那胭脂确实有可取之处,若是舅舅肯割爱,救她一命又何妨。”
汤依柔甩下手里的筷子,急得跺脚哭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