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没想到,你们这回抓来的丫头挺有本事,竟会逃脱?”
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来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里轻荡。
明明是欢愉的声调,却让在场一众黑影毛骨悚然。
跪趴在殿下的三人全身湿透,除了雨水还有冷汗。
“属下知错!求宗主责罚!”
巨大的黑曜石座椅上,扭曲的蛇形面具挡住了半张脸,只留着精妙无双的锐利右瞳和柔艳红唇显露在外。
“罚?”他轻轻笑了出声。
笑声悠扬婉转,似水如歌。
殿下三人惶惶不安的身子不禁趴得更低,前胸贴地。
沉寂漆黑的大殿中,似乎能听得见汗水落地的“滴答”声。
半晌后。
“这主意有趣,”又是一阵轻笑,“只是…要如何罚才好呢?”
暗沉的右眸缓缓朝着殿内所有人,一一扫过,那眼神似如毒蛇,可怖至极,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
这时,身侧之人右拳压胸俯身道,“宗主,如此大的失误,只是罚,怕是不服众。”
闻言,座椅上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右护法所言极是,可人若是杀了,反倒无趣了些。”
座椅下一阶传来桀桀怪笑,“宗主英明,属下最近刚制了个瞬间剥甲的小玩意儿,一次同时可以剥开五个指头,不如拿来试试?”
“石长老这惩罚未免太轻了吧,皮肉之苦算什么,不若给在下的霸王蝎咬上几口,见见地府的模样。”石长老身旁的人有些不满。
“唉~你们一个个的,总是这般贪玩,想试什么便都去试吧,别在本座面前争了,搅得本座不知如何是好。”
座椅上的人阴毒地笑道。
跪地的三人被虚无的阴风包裹,汗毛直立,克制不住地哆嗦,其中一人全身血色褪尽,仍不住惊恐地喊出了声。
“宗主饶命!”
“放肆!宗主已经开恩!怎敢胡言!”不知是谁出声大喝。
座椅上的人优雅地靠上扶手,斜支着侧脸,不耐地轻吐一字,“烦。”
众人大骇,“快拖走!别碍着宗主的眼。”
立即出现三个黑影,瞬间将跪地之人带离,徒留地上三片水渍。
四周恢复了死寂,黑暗之中,任谁也想不出此刻静得连声心跳也听不到的地方,站着数十人,纹丝不动。
过了许久,座椅上的人若无其事地撩起衣袖,发出细微的薄纱声。
左侧之人这才缓缓俯身,“宗主,客栈里的那两人是否要处理干净?”
“左护法真是谨小慎微,这种小事也拿到宗主跟前叨扰。”右护法粗哑的声音透着轻蔑。
“那两人从凤京出来,想来不是寻常百姓…”左护法淡然地解释着。
座椅上的人语气波澜不惊,“那便做得干净些。”
不等左护法回应,一缕凉风吹进大殿,“宗主,有人闯入思乐坊。”
座上之人右眸猛然大睁,不知何时坐正的身姿笔直僵硬。
“是谁?”右护法怒声喝道。
“不知。”
“查。”
蛇形面具下的脸骇人得可怕,阴狠的气势瞬间弥漫至大殿的各个角落。
“是,坊中人是否撤离?”
“此话何意?”
面具外的唇角阴邪地勾起。
“不敌。”
阴狠的气势徒然强盛了数倍,殿内一众纷纷单膝跪地,依旧寂静无声却惊恐万状。
“呵…有趣。”
这诡谲的笑声无形地缠绕住殿内所有的人心口,越缠越紧。
“无用之人,杀了了事。”异常好听的声音,轻快地说道。
“是,其余之人?”
“再抓回来便是。”语气理所当然。
“是。”
随着话音,凉风掠过。
沉寂片刻。
“莫非是永夜殿?”
右护法见宗主恢复了心情,壮着胆子开口了。
座上之人长指覆在扶手上镂空的蛇纹,轻轻摩挲,嘴角含笑。
“莫要瞎猜,永夜殿素来与我们灵虺宗井水不犯河水,无极与本座亦是感情极好。”
此话落下,再无人多言,事实胜于雄辩。
风夜镇的思乐坊,竟在这雨夜里火光冲天,坊中人慌不择路,抱头鼠窜。
“啊!”传出女子惨厉的叫喊。
一痕气急败坏地一掌猛拍与他纠缠半晌的舞姬的头颅,顾不上手脚轻重。
只是出趟不远的门,谁能想到还需要做殊死搏斗,早知道就该从府里多带些人手了。
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路跟着那被带走的孩子来到此处,见他们要给那孩子喂药,束手无策只能冲出来救人了。
没想到这坊里居然高手众多,他一脚踹一个,还是有许多人跑上前送死,从二楼小屋子打到了楼下大堂。
“锵~”
一个朝一痕射来的暗器被打落。
“锵~锵~锵~”
无论射来多少个暗器,都被四离派来的暗卫打落。
“芳姐怎么办!暗器没有用!”坊里的人见根本不只一痕一人,慌乱至极。
“能怎么办,上啊!”
芳姐在阴暗中搜寻许久也未找到暗卫藏身之处,无奈之下只能带人冲了上去,即便她们愿意给自己留条活路,宗主也不可能放过她们。
“噗。”
一痕背后扬起匕首的女子瞬间安静倒地。
没想到她们不射暗器了,轮到暗卫了。
接连几下,又倒下数人,加上一痕打翻的,此时坊里的人倒了至少四五十人,阻得他腿脚都有些不方便了,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