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完全不知所措,蹲在地上呆住了。
看着额头淌血的云朵,她不自觉地探着鼻息,没有气,又小心地摁了脖子,没有脉搏…
“她…死了?”
转头望向夙不寒的整张面容,是和地上冰冷的云朵一样的灰白。
“对。”
夙不寒精美的双眸微微半阖,莫不是连个丫鬟的命也要计较?
本还留着一丝希望,觉得可能是自己手法不对的和曼曼,听到这个没有转圜余地的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活生生见到死人。
之前在山里打过的老女人,她也没见着尸体,算不上害怕。
相西洲也当着她的面抓过最后要杀的太监罗旺,但没瞧见她也管不着。
见过最恐怖的事,是上回状元他们游街那日,一痕挖人眼珠子。
也旁观过轩辕十四街的帮派混战,看过被砍伤的人。
但真正出现一具尸体,还是自己认识甚至每日相处过的人,和曼曼还是怕了…
就这样,她呆坐在地一声不吭,再也没有动过,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个年轻的生命。
她记得云朵才十四岁,虽然背着她跑去跟白宁徽告她的状,但归根结底,算不上干了多坏的坏事,她从没想过云朵会死…
脑中想了许多,身子变得很冷。
过了很久,她才目光凉凉地重新抬头。
“有一天,我也会死在你手里吗?”
一直等着她的夙不寒,感受到这句话里的寒意,膝头缓缓下移,蹲在她的身侧,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便不会。”
不是他残忍,不过死个不忠无用之人罢了,根本不值得安慰,反倒可以趁机教育,削弱她的反抗。
可惜夙不寒算不上了解和曼曼,她听完后,整张脸都沉了。
这个人,她大约这辈子都不会以诚待之。
“公子,白宁徽出府了。”
这时,虚空中突然跳出一个黑色人影,单膝跪地于房门前。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沉浸在荒凉中的和曼曼,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意思…
“那便开始清理。”
夙不寒双目微阖,两手扣住和曼曼的双肩,强硬地将她带起。
“白宁徽出府大抵是要来你这的,你快些去睡下,剩下的交于我。”
他弯着唇,将和曼曼推往床的方向。
“什么意思!你要对他如何?”
和曼曼脚下不想走,有意停下慌张地问着,却还是被他推得踉跄。
“你们两未成亲,他的事你莫要操心。”
夙不寒将她推到床边,摁着她坐下。
“不行!你先说清楚!”
和曼曼蹦的一下重新站起。
“你未和他在一起,就没有必要关心他。”
夙不寒哗的一下将她摁下。
“我没关心他,我就问一句!”
站起。
“问了便是关心,口是心非。”
摁下。
“八卦也不行吗?”
站起。
“八卦是?”五行八卦?
摁下。
“就是闲聊不正经的事,大约是这个意思。”
角落里的相西洲插嘴帮忙解释。
“如此…自然不行!”
夙不寒死摁着和曼曼的肩,没有再让她起来。
“女大不中留,那几个暗卫我都还没杀,他,暂且不会动,这般可以了吗?”
“暂且?”
和曼曼抬高了音调。
夙不寒长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好的预感,这白宁徽看起来不大好杀了。
只见他素手一扬,和曼曼顺势倒下,不再有知觉。
将这碍事的家伙放倒,夙不寒帮她脱鞋后,不会照顾人的他,只把和曼曼往床上随便一摆,被子一挥,从头至脚盖得严严实实,像个与世长辞的遗体。
之后才抓紧时间处理事情。
他走到那五个被绑之人跟前,首先,对着相西洲阴冷地笑道: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什么?什么身份?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诬陷我!!”
相西洲立即扭头歪脸不看他,表情很是气恼的模样。
“你若是识相,我不会杀你,但你要知,我能抓你一次,便能抓你无数次,且下回会被什么虫儿咬,身子哪里烂了哪里缺了,都是说不好的,可明白?”
夙不寒目光阴狠地看着装相的相西洲,手心翻出一只半个手掌大的虫子,缓缓贴上相西洲渗血的脸。
那虫子通体漆黑,浑身长着绿油油的软毛,毛中却隐藏着些许尖刺,柔软的身躯在惊恐的脸上灵活蠕动,似乎很是喜欢鲜血的味道,它舔得极为欢快。
“啊!!!我知道啦!!!”
感受着脸上黏腻的触感,以及折磨人的刺痛,相西洲崩溃大喊。
他也恶心虫子啊!!!
“那十万两黄金,还想要吗?”
夙不寒没有忘记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手里的虫子,往他眼睛上挪。
“不要!不要啦!死都不要!!”
相西洲死死闭着眼大喊,浑身汗毛根根竖起,都能刺穿冬衣了。
夙不寒见他懂事,便起身让人将他带走。
之后才走到那四个目光含恨的暗卫跟前。
“怎么,你们也想杀我?”
夙不寒冷声笑道。
“知道你们都是不怕死的死士,但我要杀的可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用不着担心。”
说完,自顾自地掩唇,咯咯直乐。
随意笑了两声,夙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