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躺在床上,和曼曼是不甘愿的,身子骨都不舒服,非要起床去看雪。
“哇噢哇噢,雪好厚噢!”
没有贸然开门的和曼曼,先行开了窗欣赏雪景。
一看到白茫茫厚墩墩的雪地,和曼曼顿时激动得不行,黑漆漆的眼睛都被映得雪亮。
再看那树那墙,全都被勾了白边,好看极了。
然后就是一片黑…
“莫要一直盯着雪,眼睛会花。”
搂着和曼曼不放的白宁徽,手上遮挡她的眼,弯着腰在她耳边念叨,顺势亲了她的脸。
“啊?可我要去玩雪,总不能闭着眼睛玩。”
不在乎被白宁徽亲了,和曼曼左闪右闪想看雪。
“曼曼,过完年,你便是十七岁的老姑娘了,都能生宝宝了,怎能还像个孩子。”
白宁徽得寸进尺地蹭着她的脸颊,继而又顺势吻上了她的唇。
结果,就被和曼曼推开了。
“什么玩意儿!十七岁我还是孩子!在二十五岁前,生孩子都是有违天理!”
和曼曼怒极,小脸板得很正,大眼开得很圆,这怒气冲冲的模样,让原本因为她的话也要怒起来的白宁徽,一下子气不起来。
但这不妨碍他教训她。
“有违天理是吗?那便违吧…”
冷声落下,和曼曼瞬间凌空,被白宁徽横抱离开窗子。
“白宁徽!”
和曼曼本就有怒在身,白宁徽还吓唬她,顿时恼得直踢腿,不让他好好抱。
白宁徽确实抱得不轻松,这丫头看着瘦了,结果却重了,脚力也不小。
而且若是他的感觉没有出错,这死丫头的腿是故意想往他脸上踹呢…
可白宁徽却依旧开心得很,这么鲜活的小可爱被他抱在怀里,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知道她的本事,白宁徽也不敢甩她上床了,直接上手抽了两下她的腿,就欺身把人压得妥妥当当。
“让我抱抱,不许乱动。”
手掌扣住和曼曼的后颈,白宁徽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在她反抗前,预先防范道。
果然,在知道白宁徽不会乱来后,和曼曼就老实多了,随他亲亲搂搂的,等他痛快了,总算是放她去玩雪。
看着小手冻得通红,仍要团了雪球砸树的和曼曼,白宁徽看着甚感无奈。
狭长的双眸泛着柔光,满眼都是那个红色的身影,再容不下别的。
大辛每年都下雪,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爱玩雪,想想去年闹的雪灾,雪厚得有半人高,连门都出不了。
不知道那时候的她…
白宁徽心头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
“曼曼…”
他马上出声朝着被树上的雪淋到的可怜虫叫道。
裹着大红袍的和曼曼,抱着脑袋笑着回头。
那双黑眸子,像是嵌入了漫天的星辰一般,耀眼无比。
若是从前的白宁徽,定会怦然心动无以复加,如今却只感到了心悸。
只一个回眸,竟让他像是着了魔失了魂,没有办法言语。
心智丧失了的他,仅凭着本能,缓缓迈开步伐,朝着雪里的那抹红走去。
“怎么啦?”
又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和曼曼有些疑惑。
这家伙比上从前,更不对劲了,和曼曼由衷地感到深深的担忧,为自己。
白宁徽将人抱在怀里,终于有了一丝安稳的感觉。
“没什么,你可记得,去年的凤京下了好大的雪,雪厚得都到我的腰了。”
他将头搁在她的脖子里,眸光淡淡地说。
“是吗?这么有趣!”
和曼曼咯咯地笑了,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合适。
她是南方人,虽然是有幸见过雪的,但从没遇到大雪,更没见过积雪,要不是嫌今日的雪仍旧不够厚,她都愿意往雪里一趴,印个人形出来。
但这回答在白宁徽这里,显然不对。
渐渐的,紧抱着她的高大身躯,开始无声地发起了颤,和曼曼颇为诧异。
“这是,冷了吗,那、那就回屋里去吧。”
垂在身侧的小手抓住他的披风,腿上先他一步跨出去,想带着他回屋。
可白宁徽不仅没有跟着她挪动脚步,还松开了抱在怀里的她。
“曼曼…你去年不在凤京,对吗?”
紧盯着和曼曼的双眸,布满了惊恐。
和曼曼怔了怔,才明白过来,刚刚那话,是试探。
但她并不恼,试探,是很好的方法,有疑虑,就应该去探究,而不是自己揣摩。
和曼曼垂眸笑着,可以的话,她从来就没想隐瞒什么。
“当然,当然不在,不是去年不在,是从来不在,不是不在凤京,是不在大辛不在南泽不在你所在的,这整片土地,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说出来了,她的身份,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也许,也不该有人知道。
但,面前之人,是如此的有心…
和曼曼,最是喜胡诌,爱乱言。
此刻却偏偏要用上从未用过的认真语气,再加上那道沉静冷隽的目光,多么让人感到害怕。
白宁徽浅淡的褐眸,似乎在倒映着他整个内心世界的崩塌。
他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好似懂了一些,就这么一些,就已经足够让他就此崩溃。
他的唇瓣开开合合,想问什么,却完全不敢问出声,全部被吞进肚里。
苍茫的白色天地,红色的身影与紫色的身影,无声地对立而视。
时间好似静止,又仿佛仍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