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吃午膳的时候,除了活跃气氛的纪老爷,几乎没有人开口。
纪无双看着白宁徽给和曼曼喂饭夹菜,自己都快吃不下了。
当然,其实也不只他吃不下饭,孙琼芳看得也瘆得慌。
尤其是白宁徽刻意营造出的甜甜蜜蜜的氛围,颇为毛骨悚然。
也就纪老爷不嫌弃,还不断地想要加入他们。
“这荔枝肉啊,府上小厨做的好,平日曼曼最喜欢吃,难得来便多吃一些。”
但他很有分寸,光用嘴说,未曾逾矩地夹给她。
“哦?”
白宁徽狭长的丹凤眸微眯,夹了一口给和曼曼吃着,果然见她是爱吃的,便自己也夹了一块品尝。
他如今也大约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菜了,微甜的,酸甜的,微微辣的,不吃咸的,爱吃些卤菜。
不过同个口味吃多了也会腻,白宁徽自认为了解她,没有如纪老爷说的,夹太多给她。
等吃完饭后,和曼曼就把白宁徽哄去她的屋里睡午觉,自己则去孙琼芳的屋里陪她闲聊。
白宁徽虽不乐意,但难得她主动哄他睡觉,他很难拒绝。
孙琼芳的屋里,纪无双也在。
本以为和曼曼肯定是要陪王爷的,她便同许久不着家的儿子闲聊着,聊了会儿和曼曼就来了。
和曼曼照例敲了门,里头的周嬷嬷快速帮她开了门后,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心疼,双手搀扶着她进屋。
“周嬷嬷,我真没有残废,不必如此。”
和曼曼还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还是个上岁数的老嬷嬷,她有些无奈地表示拒绝。
“是,曼曼好的很。”
周嬷嬷应是这么应,却没放手。
把人带去孙琼芳的软榻边上,和曼曼也不客气地坐在了她身旁,接下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盘问。
“怎么回事啊你!和王爷究竟是什么状况?”
“你的手老实说是不是他…他欺负的!?”
“玩雪这种瞎话你怎么编得出来啊你!玩得两只手都动不了了?无双说好几日前就出事现在都没好?”
纪无双沉着脸,心中甚为解气,艳魅的桃花眼,时不时瞪她两下。
也不知道那王爷有什么好的,除了权势大一些,根本不堪为人夫,脾气凶狠暴戾,说杀人就杀人。
表面功夫做的好,看起来好像是对她挺不错,可若是真的好,这手又如何会残了去。
不说这手,之前就听殷修彦提起,她与王爷出门几日回来耳朵都聋了,难怪没有立即去纪家博说,某日在天外楼遇到,和曼曼还因为王爷,而被个女人给撞惨了。
这桩桩件件,细细数来还真不少,大家讨论完后,都为她感到担忧。
可她自己呢,顶着个残废的手,也不为自己日后的小命想想,还跟那王爷在一起!
和曼曼缩着脖子听训,脑袋则在不停地转。
这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弄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这个……嗯……”
然后她就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
“这个什么!你倒是说啊!”
孙琼芳急得“咕噜咕噜”就饮尽一大口茶。
“母亲大人!她这是在糊弄您!”
一个人坐在圆凳上的纪无双,举手打小报告。
于是,就如他所料地被和曼曼瞪了,正好,他也在瞪她。
结果,自家母亲很快就打断了两人的互瞪,她亲自瞪了过来。
“呃……”
“其实……我和王爷在一起吧,也不是我说的算的…”
和曼曼委屈巴巴地缩着脑袋小声说,生怕跟着她的暗卫听到。
此话一落,纪家两位毫无血缘的母子,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表情——
就知道!
相处这么久,谁都看得出来,这丫头虽然有强势的一面,但实际上就是个软骨头!
孙琼芳和纪无双,那两只眼睛斜的,明明不是一个形,效果却出奇一致。
和曼曼被斜得不自在,气势一起,把两人都瞪了回去。
“那现下如何是好,当真要嫁去王府了?”
三对大眼互相瞪了许久,孙琼芳总算眼睛发酸地问了出声。
“大概吧,反正对你们也没坏处。”
和曼曼无奈耸耸肩,眼睛看向了他方。
其实她和白宁徽分开以后过得挺爽的,虽然是还喜欢他,但她却没觉得两人非要在一起。
爱情在和曼曼整个生命中,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且若是不够幸福,她不愿意用她一个人的快乐,去换两个人的束缚。
不过这里是大辛,是白宁徽的地盘,她没办法做主,只好如此了。
孙琼芳又被她的话气到了,扯过她的手就打了手心,尽管愤懑,力道却不敢下。
“没有坏处又能有多少好处,你觉得我纪家有必要把你推火坑里,去换一点名声吗?”
“啊?也没有太火坑吧,我能应付。”
纪无双一个阴阳怪气地贱笑。
“你怎么应付的?把手弄废就是应付来的?我明白了,本来是要打断你的腿,你用手护住的对不对?”
纪无双自己这么一说完,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连孙琼芳都神色一凛,把这话当真了。
和曼曼无语了。
“你们怎么老觉得这手是他弄的啊,真的是我自己弄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她举起松垮垮的鸡爪子,搁在头边发誓。
山里头的情况,事关重大,确实不方便透露,和曼曼也很难找得出像样的借口,只好强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