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昭都还残存着浅薄热意,但是御花园里的花儿因气候适宜,已经先一步绽出了秋景。
花间路上铺满了青褐两色打磨了光面的石子做点缀,瞧着脱俗不说,即便是落了雨路面也不会打滑。
花开正艳,楚衿信手攀折了一朵淡黄色的菊花凑在鼻尖儿嗅了嗅。
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正是用来制作甜菊酒最好的材料。
“回去让三福他们赶明儿一早来御花园采点儿菊花回去,本宫要酿酒。”
酿酒?她莫不是疯了?
玲珑指了指楚衿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你怀孕了不能喝酒。”
“本宫有说是要自己喝吗?”
“那是要给皇上的?”
“关你屁事。”楚衿白了玲珑一眼,“你当差当不好就罢了,近来愈发话多事多,当神仙当成你这个鸡婆样,本宫还是头一次见。”
“鸡婆?”玲珑惊讶道:“等等,你怎么会这个词儿?”
“你日日在本宫耳边聒噪,本宫听也听会了。”
过了午后,日头偏西一些,御花园的气温便降了许多,连风也变得温柔贴肤。
正这一番享乐的场景,却被身后的一声阴阳怪气话语给打断了。
“谁在那儿?”
闻声回头,见是贺阑珊身后跟着十数宫人,好大的阵仗立在离楚衿七八丈远的地界。
“哟,原来是华贵妃。”她轻蔑一笑,扭捏着步子向楚衿走来,“今儿倒是好兴致,来御花园赏花了?”
这架势,这语气,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善茬。
楚衿莞尔一笑,继续拨弄着初绽的菊,半分没有要理会贺阑珊的意思。
眼下瞧中了一朵并蒂的奇花,楚衿伸手正要采摘,却被贺阑珊给拦在了前头去。
她生硬将并蒂菊攀折下来,放在自己的耳边比了比,而后向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们问道:“本座戴着可好看?”
那些宫人们急着拍马屁,看都没看一眼便异口同声道:“帝后甚美。”
美个辣子???
玲珑看着那插在贺阑珊鬓边的菊花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今日穿的是一声深褐色的连襟暗凤纹长裙,额发之上以同色系的珠宝点缀,显得整个人颇有几分压倒性的气场。
但她的这一番精心打扮,在玲珑眼中岂是一个‘土’字可以道得尽了?
从前在横店拍戏的时候,那些戏服虽然也丑,但总比她这一身要好看多了。
也不知道原作者是不是脑袋进了浆糊,这衣裳配色的描述功力实在也太次了些。
那深到发黑的褐色,和屎有什么区别?
贺阑珊此刻在玲珑眼中就是一坨行走的大便,偏这大便头上还插了花,不正应了那句老话吗?
一朵鲜花插在了啥啥啥上
还是一朵并蒂的鲜花,插在了一坨硕大无比的啥啥啥上
玲珑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她那眉头都快皱到天上去了,贺阑珊如何能看不出她的嫌弃?
“你这表情看着本座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玲珑被贺阑珊冷不丁这一嗓子喊得泄了气,立马认怂。
可楚衿却不依了。
这玲珑是她的婢子,她贺阑珊凭什么对着玲珑大呼小叫的?
于是她挑眉看了玲珑一眼,定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藏着掖着。”
这楚衿是给自己递话呢?
那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她穿越过来总不能天天为奴为婢憋屈着吧?
只见玲珑清了清嗓,半分脸面也没给贺阑珊留,“你美个啥?自己长啥样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穿得跟坨屎一样在宫里乱转悠不觉得丢人呐?还插朵花问别人你美不美?”说着指着贺阑珊身后的一众宫人继续道:“你看他们敢抬头看你吗?你是不是审美畸形啊?皇帝的新衣啊?天天被这些个狗奴才骗着骗着就以为自己真的美了?你要是搁在现代,肯定是美颜相机开十级,连背景墙都扭曲成麻花的蛇精女!”
‘噗’
玲珑话还没说完,楚衿已然笑出了声。
玲珑说得许多话楚衿虽然听不明白,但看她那张嘴像个连弩一样吧啦吧啦个没完,气得贺阑珊脸都绿了,楚衿便打心底里觉得痛快。
笑罢了,还不忘敛正容色,佯装无事发生清了清嗓道:“对不住,本宫嗓子痒。”
贺阑珊气得耳垂上的金镶玉耳环都在跟着她躯体一并颤抖,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撕扯起了玲珑的头发,“你这个贱丫头!你敢骂本座!?”
玲珑都t傻了,这啥情况?怎么古代的女人打架也兴抓头发吗?
她跟楚衿久了,加上自己本来也是个暴躁脾气,哪儿能白白让贺阑珊给打了?
于是使出了平常和绿茶婊撕bi打架的气势,双手插入贺阑珊高高盘起的发髻里,开始疯狂搅拌。
她是个奴婢,梳的是平髻。贺阑珊可是幽后,那发型可复杂多了。
被玲珑这么一搅和,整个人披头散发的活像个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卡在了电视边框的贞子。
眼见二人扭打在一处,伺候贺阑珊的宫人连忙上前将二人拉扯开来。
贺阑珊头皮都被玲珑给抓破了,自己视若珍宝的青丝也不知掉了几许,她整个人因着怒气皮肤都变成了深红色,一璧整理着蓬松凌乱的头发,一璧瞪着唇角含笑的楚衿高声呼喝道:“华贵妃!你婢女疯了你也不管管吗?”
“帝后希望本宫如何管她?”
贺阑珊发狠道:“贱丫头以下犯上,按幽都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