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衿正在房中哄着栾宇睡觉,他玩性大,又对周遭的事物好奇,一会儿取了楚衿的衣裳撕上头的线头,一会儿又把玲珑的头发绑了个死结,楚衿和乳母一共五个人哄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哄得栾宇睡下。
刚松了一口气,忽听殿外又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事儿了!”
这粗狂的嗓音除了张妃外再不会是旁人了,楚衿生怕她几嗓子下去将栾宇给喊醒了,于是忙赶着步子出了寝殿。
“姐姐火急火燎的这是怎么了?”
楚衿见张妃落了一头的汗,想来是一路从不知什么地方跑来了凤鸾宫,人累到气都喘不匀,嘴里不住嘟囔着‘出事儿了’。
玲珑赶忙给张妃倒了一碗水,她端起碗底一饮而尽,匀了气便道:“四王爷四王爷他被江慕白那个大棒槌给扣下了!”
楚衿惊异道:“姐姐说明白些是个什么事儿,我听着糊涂。他江慕白管他的幽都,哪儿来的权扣下四爷?”
张妃急道:“今儿我正和四王爷在御花园闲聊,江慕白身旁的近身羌离也不知屁股后头生火了要赶去何处,眼睛长在脚底板的鸡眼上横冲直撞的就撞了四王爷。四王爷不依,就瞪着他等他赔礼。可羌离非但不赔礼,还问四王爷‘你瞅啥’,四王爷也恼了,就没什么好气回他‘瞅你咋地’,然后他二人就在御花园大打出手。他打四王爷,我自然是要帮四王爷一起打他的”
天老爷,一个玄玢还不够,还得加上张妃一起混合双打?
想那羌离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儿能受得住这样猛烈的攻势?
“所以你们将人给打死了?”
“没有。”张妃摆了摆手,“羌离看着弱不禁风,料不到身手却好的出奇,我与四王爷即便联手,也不过稍沾上风。最后四王爷在羌离脸上挥了一拳,正巧被路过的江慕白瞧见了。他身后跟着十数侍卫,二话不说就命人将四王爷拿下了”
“是他不对在先,还敢拿咱们昭都的王爷?”楚衿凝眉问:“他可是不知道王爷的身份?”
“我已经跟他说了这是皇上的兄长,是当今大昭的四王爷。别说这事儿是羌离不对,即便他对,以王爷的身份要打个幽都的侍卫还打不得吗?可江慕白不听,硬生将人给带走了。那些个侍卫,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
“岂有此理!”楚衿离座起身,“皇上知道了吗?如今王爷人在何处?”
“皇上知道这事儿恼了,带着侍卫就去了烛阴殿。如今两人在烛阴殿已经吵起来了,我怕闹出事儿来,便急着来寻你”
这江慕白是吃错药了?
他自己的帝后死了他都不敢来寻大昭的晦气,别说对玄珏,对她这个皇后江慕白都不敢大呼小喝一句。
如今不过是动了他身旁的一个侍卫,他怎就敢将当朝四王爷给私自扣押起来?
楚衿觉着这事儿蹊跷,赶着就去了烛阴殿。张妃本想同去,可她那暴躁脾气去了无异于火上添油,于是楚衿就将她劝住了。
轿辇赶路到了烛阴殿外,只听殿内传来几声玉器摔碎的脆响,而后便是玄珏与江慕白的争执声。
赶快步子入了殿,门方启,江慕白呛声的话就砸到了楚衿耳边,“羌离是孤的近卫,孤无论那狂徒是什么王爷爵位,他打伤了羌离,孤便不会纵了他。至于和他一并出手的个那张妃,从前也是伤过孤后宫女眷的。不过孤看在她是你的女人的份上,才放她一马。”
玄珏面色阴沉,肃声道:“帝君抓走的可是朕的兄长!且不说今日事是你的近卫横冲直撞失了规矩,是幽都理亏在先。只说规矩,玄玢是我大昭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你们幽都插手。帝君可别错了主意,越了线。”
“昭帝这话说的在理。”江慕白鼻尖一嗤,冷笑道:“那么羌离纵然不对,也不该是四王爷和张妃出手伤人的理由。何以昭帝的人可以自己处置,而孤的人,便能由着人欺负?”
赵似锦站在江慕白身旁,适时插话道:“四王爷那一拳打得不轻,羌离后槽牙掉了两颗,鼻血一直也止不住。帝君将四王爷押下,也是想讨个公允说法。昭帝莫不是觉得自己的兄长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伤人了,我们幽都便要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恶气吧?”
玄珏瞪了赵似锦一眼,没好气道:“你别忘了,你们如今是在哪片土地之上繁衍生息!”
赵似锦笑,“租银您分文不少的收了,还要搞得跟您施了我们幽都多大的恩泽一样,有这个必要吗?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事儿,昭帝说道这些便无趣了。”
“你”
楚衿瞧着玄珏被气得脸色都青了,心里暗叹他嘴笨。可即便他再嘴笨,那也是自己的夫君,她赵似锦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被江慕白抛弃过的细作也敢在这儿耀武扬威?
反了你了!
“皇上。”楚衿轻唤一声,众人才察觉到她不知何时已经入了烛阴殿。
她走到玄珏身前恭谨福礼,玄珏扶了她一把起身,道:“你怎来了?”
楚衿道:“臣妾不来,哪儿知道旁人会对皇上说出这般僭越的话。”
赵似锦呛声道:“皇后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昭帝是大昭的皇帝,帝君是幽都的君主。两国各自为政,何来僭越一说?”
“谁在说话?”楚衿白了赵似锦一眼,“哦,原来是贤妃呐。”话落音,连忙拍了拍嘴,无奈笑着,“哎呀,本宫失言了。忘了贤妃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帝君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