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皎白的光正正洒在两人额顶。
仿佛十数年前在楚宅的夜一样。
眼前人仍是彼时人,除了变了身份,并无异别。
这一日,二人并无过多的攀谈。
临别之际,楚衿嘱咐他明日出征一切珍重,莫要强出头惹出性命之忧。
顾成歌痞笑着道:“我这条命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我比谁都惜命。”
楚衿笑笑,便带着玲珑去了。
回宫路上,玲珑忍不住问:“小姐,江流哥哥的眼睛好像看着比小时候更蓝了,像天上的星子一样,真好看。”
楚衿笑道:“你这话可不敢让皇上听去了,仔细他将你罚去了辛者库。”
“啊?为什么呀?”
楚衿附耳玲珑,道:“有人打翻了醋坛子了。”
玲珑听罢捂嘴偷笑,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回了凤鸾宫,楚衿立在宫门口迟迟不肯进去,玲珑搀了她胳膊一把,“小姐您怎么了?”
“你闻见没?”楚衿鼻尖耸了耸深吸了一口气。
玲珑学着楚衿的模样,像极了一条乖巧的花狗,“闻见什么啊小姐?”
“一股子醋味。”
果然,楚衿话还没落,便听宫内传来了玄珏的声音。
“哎呀,宇儿又重了。来来,父皇亲亲好不好?”
一入宫,见玄珏正抱着栾宇在庭院内踱步,他见楚衿回来‘娇滴滴’的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后也不理会,自顾和栾宇玩着。
楚衿才不惯着他这毛病呢。
他不理楚衿,楚衿也不理他,径直往寝殿行去,还吩咐北璧她们烧了热水了,伺候她沐浴更衣。
等热水打来了,衣裳脱干净人都泡在沐盆里了,玄珏还是没有半分要入寝殿理会她的意思。
嗯?他最近脾气见长啊
楚衿正盘算着要如何给玄珏长个记性,玲珑绕过遮挡在沐盆前的屏风入内,将手探入沐盆中搅了搅,蹙眉向北璧她们道:“怎么当差的?这水都凉了也不知道给娘娘添热的进去?要是冻着娘娘了可怎么好?”
楚衿整个人光着身子泡在沐盆里,此刻的水温正是她觉着最舒服的。
玲珑伺候自己最久,是最了解她生活习性的,现下要添热水,可不是要将她给烫死?
“哎,不用了不用了,这水不凉”
话没出口,北璧、西淳和南梅都已经窜的没影了。
楚衿抬眉看了玲珑一眼,道:“你干嘛呀?这水温刚好,再添热水下去我可要熟了。”
玲珑笑得隐晦,“小姐乱说,初春天儿还带着股子凉,犯了伤寒吃上七八日的药也不得好。您如今是要照顾大皇子的,过了病气给大皇子可怎么好?凡事都得一百二十分的仔细呢。”说着又凑在水面上嗅了嗅,“这玫瑰汁子也添少了,奴婢去给您再取些来。”
“哎,你回来!要那么多玫瑰汁子个什么?是要夜半儿引蝴蝶吗”楚衿眼睁睁看着玲珑脱兔一样的窜了,硕大的寝殿,如今只余她一人泡在沐盆里。
擦身子的素巾丢在屏风上头,楚衿够也够不着,只得‘乖乖儿的’泡在沐盆里。
不多时,殿内生了动静,还以为是玲珑她们回来了,于是喊道:“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快把素巾取来擦了身子,本宫要歇下了。”
一声落,无人应。
下一刻,屏风后头窜出了一个月兑得精光的男子,生生吓了楚衿一跳。
脸她是没看清,可身子她却再熟悉不过。
那一身紧实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姿,不是玄珏还能是谁?
电光火石之间,玄珏侧身一跃就跳入了沐盆中,激起层层水花。
楚衿吓得尖叫出声,“啊!你疯了你?”
玄珏凑到楚衿面前,吃裸的几肤(没打错字)毫无隔阂接触着,即便是和玄珏同床共枕了多年,也不禁令楚衿一阵脸红。
“嘿嘿,你叫呀,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玄珏一脸坏笑的看着楚衿,倏然上前在她发红的脸颊上吻了一记,而后双手搭在沐盆边缘,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你有病吗?”楚衿定了心神,面带‘杀气’瞪着玄珏,“可要点脸吧!”
“要脸干嘛?”玄珏抿了抿唇,“朕在你跟前儿要过那玩意儿吗?天气好热,咱们一起沐浴还省点水。你看那幽都没水用的时候,多可怜呀”
他盯着楚衿在缭绕水汽之下若隐若现的(某个女性特有的部位,大多用来哺育下一代),脖颈之上好看的喉结动了动,吞下了一口唾沫,“好像长大了”
楚衿羞得脸红,登时抬起左手护住了(某个女性特有的部位,大多用来哺育下一代),而后右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玄珏的耳朵用力拧了下去,“没羞没臊的!你再敢胡说看我不把你耳朵给揪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日日揪玄珏的耳朵给他耳朵揪出老茧来了,玄珏此番也不喊疼。
任楚衿用力拧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深情凝望着楚衿,要将她融化在自己温柔的眼波里。
“今日朕是不是不该吃醋?”
他冷不丁说出了这一句,且语气十分正经,正经中还透着几分委屈,到令楚衿尴尬了。
“你说你该不该吃醋?吃什么醋呀?我跟他都十几年没见了,遇见个朋友寒暄一下也不成吗?你未免也太霸道了点。”楚衿松开了玄珏的耳朵,背过身去负气不再理会玄珏。
玄珏挪了挪身子,趴在楚衿光滑的肌背之上,将头搭在她的薄肩上,抿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