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回了寝殿的玄珏醉成了一滩烂泥,自打楚衿入宫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朝阳宫里外乱做一团,刘奇吩咐人煮了醒酒汤,又怕这般快酒喝下去将玄珏喝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急着寻了太医来给玄珏瞧瞧。
醉酒一事,针灸过血可加速酒气于体内的代谢。
只等太医为醉气熏天的玄珏医治完后,才神色凝重对楚衿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可得规劝着皇上,酒大伤肝,皇上日理万机常漏夜批阅奏折,若再添了嗜酒这一不良喜好,身子可要受不住。”
“有劳胡太医,等皇上醒来,本宫定好好说道说道他。”
太医先是瞳孔骤缩一副惊滞模样,很快有笑,“哈哈,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管得住皇上喽。微臣瞧如今太后的话皇上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说罢起身一拜,“有劳皇后娘娘费心,微臣先行告退了。”
命刘奇将胡太医好生相送出宫,楚衿取了素帕放入满盛热水的木盆里摆了摆,动作轻柔替玄珏擦拭着脸上与脖颈上的汗。
“你呀浑起来像个孩子,也不管我会不会担心。”
玄珏睡得沉,也不知是否听见了楚衿唠叨这一句,他眼睛仍沉沉闭着,手却一把抓住了楚衿的腕,“衿儿别凶朕,朕知错了”
“皇上醒了?”
“朕不惹衿儿生气,衿儿别把眉头皱起来。朕看你不高兴,心里就难受。”
楚衿笑,将帕子折叠成薄薄的方块搭在了玄珏额头上。
这傻子,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连醉酒说得梦话也半句不离自己,要楚衿如何能对他气得起来呢?
将胡太医送出宫的刘奇顺手端了醒酒汤回来,见玄珏还睡着,燃了龙首明炭炉将醒酒汤放在上头煨着。
“皇后娘娘,醒酒汤送来了。”
楚衿握着玄珏的手,他手心冒着一层层细密的汗,顺着手掌摸上去,胳膊上亦是。
这才发觉原来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汗个侵透了,不过因冬日寝衣厚实的缘故,才没瞧出不妥来。
“你来扶着皇上,他出了一身的汗,本宫替他擦擦身子。”
“这样的活奴才来做就是了,哪儿能劳皇后娘娘?”刘奇一璧说着,一璧解开了玄珏寝衣的腰带。
他动作极熟络地脱下了玄珏的寝衣,薄薄的汗水浮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油亮的光,一身紧实肌肉被衬得更显男子雄魄。
这身子楚衿再熟悉不过,可如今瞧来,还是会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她拿起帕子低垂着眉眼,尽量避免目光接触到玄珏赤条的身体上,刘奇看了忍不住发笑,道:“皇后娘娘和皇上算是‘老夫老妻’了,什么没瞧见过,倒害羞起来。”
楚衿抬首白了他一眼,“你说谁老?”
“额”刘奇用力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巴掌,“奴才嘴笨,奴才说自己老呢。”
因着楚衿羞看玄珏,她拿着个帕子也不过是在玄珏身上‘鬼画符’般的无章游走罢了。
刘奇见玄珏这般**着身子由她这么耗着,明儿个还不得生了风寒?
“皇后娘娘,您有着身子,是熬不得夜的。皇上这样子且睡着,指不定天光才会醒来,若是醒来后知道了奴才留您在朝阳宫照顾了他一宿,皇上还不得把奴才的皮给扒了?还请皇后娘娘疼奴才,早些回宫歇着去,这儿就交给奴才吧。”
楚衿想了想,左右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反倒还要让刘奇他们分心照顾自己,于是便应下了刘奇。
起身要走,玄珏朦胧中拉住自己的手,委屈巴巴道:“衿儿不要朕了吗?”
他这是醒了还是说梦话呢?
楚衿在玄珏眼前挥了挥手,确定他是在说梦话后倩然一笑,附耳玄珏轻声道:“臣妾在呢,臣妾哪儿也不去,就陪着皇上,皇上安心歇下吧。”说罢,顺势在玄珏的耳蜗浅吻了一记,看得刘奇酸了一声,“皇后娘娘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您这般‘爱护’皇上,要是将他那性子挑了起来,奴才怕是又得出去发棉花了。”
“属你会贫嘴。”楚衿起身在刘奇的胳膊上拍了一记,嘱咐道:“照顾好皇上,他醒了寻水,便让他将醒酒汤喝下去。木盆就放在榻前,若是夜半想呕可得及时清理着,别让他呛着。记得了吗?”
刘奇谄笑道:“皇后娘娘放心,奴才打小就伺候皇上,这些都是奴才做惯了的,您安心回宫,早些歇息罢。”
命宫人相送楚衿离宫后,刘奇动作熟练将帕子在温水里摆了摆,开始替玄珏擦身,“皇上今儿是酒大了,要是知道皇后娘娘这般关心您,您还不知得乐成什么样。”
等他擦到玄珏胸膛上的时候,玄珏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蛮力挪到自己唇边,便吻了下去
玄珏自幼习武,力气颇大,刘奇一个内监出身哪里能拗得过他?
眼看玄珏都要将自己的手给亲秃噜皮了,刘奇既为难又尴尬,“皇上您您别亲奴才呀,怪尴尬的。”
他那内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一出声就砸到了玄珏的心房处。
他微睁眼,见自己正抓着刘奇的手捧在自己唇边,登时一阵反胃,趴在榻沿对着木桶吐了个‘酣畅淋漓’。
刘奇不住替玄珏扫着后背,玄珏这一吐,酒醒了大半,忙不迭将刘奇推开,双手环抱住自己,低吼道:“刘刘刘刘奇!你想干什么?”
“哎呦,好我的皇上呀”刘奇哭笑不得,“这话原该奴才问您才是”
“朕方才朦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