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嫔褪去了衣裳,赤条被内监卷了被衾裹着抬入了朝阳宫。
只等与玄珏做完阅文不让写的那些事情后,才依偎在玄珏肩头娇滴滴道:“皇上去瞧了茹妃姐姐吗?她”
“别跟朕提那个人,反胃。”玄珏不耐烦道:“都成了那个鬼样子还在朕面前撒娇呢?她怕不是脑子有病,自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萧嫔愣了愣,很快便笑着顺着玄珏的话说了下去,“是呢,嫔妾瞧着她也觉得恶心。为女子者连汝都没了,与男子有什么区别?”
玄珏揽了她一把,在她额头上浅吻一记,道:“还是你最贴心。夜了,早些休息吧。”
萧嫔仔细替玄珏掖好了被角,而后钻入被衾里拥着玄珏,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其实这事儿要说她也是可怜,平白无故的就被”
她的话欲言又止,似要引起玄珏的疑惑追问。怎料玄珏却松开了揽着她的手臂,闭目泠然道:“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就滚回自己宫里去,朕没工夫和你打哑谜。”
萧嫔微一怔忡,只得尴尬笑道:“皇上圣明。嫔妾是说,今日这事儿,其实并非是茹妃姐姐自己对自己下的手。只是皇后娘娘威胁咱们让咱们这么说,咱们也只能照着娘娘的吩咐去做。皇上今日唤嫔妾侍寝,又待嫔妾极好,嫔妾心里觉得忐忑极了,想着如何也不能瞒着皇上不是?所以”
她抿了抿唇,继而将日间凤鸾宫所生之事和盘托出。
玄珏听后并未显露过多的震惊,他平静道:“皇后手段残忍,毫无仁善妇德,何以为后?明日,朕便废了她。”
说完这话没多久,萧嫔就听见了玄珏呼吸声渐渐变得粗沉,已然睡着了。
看来楚衿如今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大不如前了。
萧嫔的柔指在玄珏坚实的胸膛上打着圈儿,脸上凝着的笑意艳丽而诡异。
茹妃倒了,楚衿若再被废,后宫得宠的女人便只有她一人。
她虽是嫔位,可张妃无宠,将来她封妃、甚至贵妃的日子,还会远吗?
只要抓住玄珏的心,她就等于抓住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
第二日玄珏上完早朝,就怒气冲冲地赶去了凤鸾宫。
前脚刚入了凤鸾宫,见乌云遮天蔽日而来,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便落了下来。
天色渐深渐浓,玲珑在殿内燃了一盏烛,那烛光被菱窗吹入的微风扰得摇曳,像是一枚跳动的星子,冷冷地反射着淡淡的光晕。
楚衿眉目澄明看向玲珑,清浅道:“起风了,庭院里种着的花卉经不起风雨摧残,你去和北璧她们撑开油布来为它们挡雨。”
她是有意要支开玲珑,玲珑也自知自己留下帮不了楚衿半分,于是躬身退下。
殿门开合间有清凉疏落的风钻了进来,拂起玄珏的衣摆,吹散楚衿的额发。
两两相望,眼神里尽是陌生。
玄珏开门见山道:“茹妃的事,是不是你?”
楚衿徐徐道:“皇上觉得是就是,何必要来问我?”
玄珏凝视着她,缓缓摇头,“你这般歹毒,简直令朕汗颜。”
“我的歹毒你也不是第一日见识了,你惊讶什么?”楚衿苦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不是十分爱重茹妃吗?昨日我可听说你在撷芳宫和她动了怒,直言她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的这份爱,可假的很。”
玄珏的唇角微微抽搐,目光里满是不屑,“皇后是要教朕做事吗?你没这个资格。”
“是,我是没有那个资格。皇上和江慕白学了一身的世俗男子俗气,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你呢?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像你说的,你是大昭的皇帝,是天之骄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在讽刺朕?”玄珏勾起楚衿的下巴,凝声道:“还是在怪朕违背了当初的诺言,没有一心待你?”
“没有。”楚衿将玄珏的手拨开,语气平淡道:“你已经不在我心里了,你做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不会去妒,也不会去恨,更不会怪你。”
玄珏冷笑,“你要朕守妇人的三从四德本就是荒诞事。为男子,征战天下,三妻四妾最寻常不过。且你自己本就是个yín_dàng之人,怎还能舔着脸来要求朕?”
楚衿只觉得齿寒,然而亦笑得戏谑,“万事万物,皆有心生。你瞧我是何人,便是由你的心反射出了你的模样。我从未背弃过你,莫须有的事儿我也懒得再去辩解。因为你不值得让我再与你多废一句话。”
楚衿看着玄珏因怒而脖间暴起的青筋,心中打翻了五味罐子,五味杂陈。
这便是她从前爱过的男人?
然而不等她细想,玄珏已然大手一挥,在她脸颊上予了重重一记耳光。
这掌掴来的突然,她被掌风掀开,重重撞在了黄梨木镂纹的桌案上。
木质坚硬,这一撞令她腹部吃痛,几乎要因着本能逼出了泪。
“你放肆!”玄珏怒视着她,喉间发出低沉的闷响,“朕是天子,你敢忤逆朕,与朕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不要命了!?”
楚衿眯着眼睛看他,捂在小腹上的手忽而抬起,用力掴在玄珏脸上,回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
“你什么?”楚衿面无表情看着他,厉声道:“我打你的次数还少吗?你是天子,也是人,我为何不敢忤逆你?我为何不敢与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且你认为的那些不着边际,不过是你掩盖那些不要脸事的说辞罢了。”
玄珏舌底沙哑,粗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