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阅完奏折忙碌完政事,已是子时。
因夜深,怕此刻再入凤鸾宫扰着楚衿歇息,玄珏径自折返寝殿欲歇下。
归来时见寝殿燃着烛,还当是刘奇在殿内等着伺候他洗漱,于是很自然地说道:“你倒机灵。”
哪知回应他的却是一酥软到骨子里的女声,“皇上不就喜欢嫔妾机灵吗~~~~”
那声音满是风尘味,听得玄珏一阵干呕。
循声望去,见知嫔正躺在他的榻上搔首弄姿。
“皇上,来嘛~~~~”知嫔冲玄珏勾了勾手指,妩媚笑着。
玄珏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知嫔娇羞道:“哎呀,皇上是在拿嫔妾打趣吗?您不是最喜欢嫔妾”
玄珏肃声截断了知嫔的话:“你安生点从朕榻上滚下来,别在上面蹭来蹭去,朕看着恶心。”
知嫔满面错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下一刻,玄珏走到她身旁一脸嫌弃的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榻上一把甩到了地上。
知嫔‘哎呦’了一声,趴在地上捂着小腿,道:“皇上~~~人家好痛痛哦~~~~”
这一生娇嗔,令玄珏险些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他冲殿外大喊,“刘奇!你给朕滚进来!”
话音刚落,刘奇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玻门而入。
玄珏指着知嫔,撇过头去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去去去,将人带下去!还有,去给朕查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放她进来的,赏他五十大板拖去慎刑司服役去!”
刘奇诺了一声,动作蛮硬将知嫔向门外拖。
知嫔还趴在地上撒娇,刘奇可不吃她这一套,架起知嫔的咯吱窝就将她一路拖出了玄珏的寝殿。
临出门,还听玄珏喊了一声,“叫人进来给朕把榻上的被褥枕头都换了,她穿着衣裳在朕榻上蹭来蹭去的也不知是不是身上哪儿痒痒得了怪病!”
这话听在知嫔的耳朵里如雷贯耳,她神情灰败,任由刘奇像拖着一条狗一样将她拖出了朝阳宫。
完了,这最后的指望她也指望不上了
翌日清晨,众妃入凤鸾宫请安皇后。
这里头有许多新面孔楚衿都没有见过,不过她们都很拘谨,脸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生怕惹了楚衿不豫。
当然也有人笑。
便是陈贵人。
她被玄珏赦免了禁足,在见到楚衿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是打心底里替她欢喜。
楚衿目光清冷扫过她,并未回应她脸上的笑。
只等婢女们奉茶众人一盏了,才听楚衿悠悠道:“陈贵人,你可知罪啊?”
楚衿骤然发问这么一句,听得陈贵人云里雾里。
她起身屈膝下去,缓声道:“不知嫔妾所犯错事为何,还请皇后娘娘明白示下。”
楚衿冷笑,“有错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之事。昔日你夹带宫中至宝交给内监拿出宫去变卖用以贴补你母家,已然是触犯了宫规。皇上罚你禁足罚俸,这事儿本已经了却。可昨日本宫才发现,那些宫中至宝中,却有你偷盗本宫宫中的物什。你作何解释?”
“这那东西是皇后娘娘赏给嫔妾的,您怎么”
“笑话!本宫赏你的?本宫自己怎么不知道?”楚衿定坐凤座之上,声音四平八稳道:“你偷盗本宫私物贴补你母家,如今还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拒不承认。你这样的德行如何配留侍后宫?”她一抬手,令道:“来人呐!将陈贵人拖下去,让内务府和敬事房将她除名,克日押送流放至西北,永世不得回昭!”
陈贵人扯着嗓子喊她冤枉,但凤鸾宫的侍卫哪里肯理会她?
任她哭得梨花带雨,很快就被侍卫给带走了。
她的哭声渐远,楚衿目光瞥过满殿众人惊悸神情,笑得和煦,“陈贵人是犯了大错才得本宫如此相待,你们都是伺候皇上有功的嫔妃,本宫自然要好好儿相待你们。本宫重掌凤位,心里都念着姐妹们,这不,一一替你们中的有功之人都备下了礼物呢。”
楚衿冲玲珑挑一挑眉,玲珑旋即会意拍手三下,殿外伺候的宫女入内四人,手中捧着托盘分别盛着萧、笛、棋和一双镶嵌了翠玉宝石的舞鞋。
这些东西依次赏给了知嫔,关贵人,闫贵人和刘官女子。
她们收下了楚衿的礼忙不迭谢恩,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
楚衿亦一笑回之,“知嫔与关贵人是好乐之人,你二人一箫一笛弄得出神入化更堪比宫中乐师。闫贵人好棋,这白玉黑玉棋子是本宫精心为你挑选的。闻听刘官女子舞技精湛曾一舞动帝心,那舞鞋便是给你备下的。”
她四人面面相觑,皆猜不透楚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衿也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解释道:“本宫是让你们好生练习着,别荒废了自己的手艺。”
知嫔拿起箫吹了一声,才发现这萧压根就没有出音的口,任凭她费多大的劲也无法将其吹响。
“皇后娘娘,这萧吹不响”
“吹不响?你是说本宫送你的东西不好?”
楚衿脸上的笑意像是藏了刀刃在唇角,知嫔哪里还敢接话,只说是自己学艺不精,让楚衿看笑话了。
不单是她,关贵人的笛也吹不响。
闫贵人的那黑白玉棋子乍看没什么问题,可棋子上头却遍布了密密麻麻又尖又细的刺,手只要触碰其上,指尖就会被刺破流血。
那刘官女子更是倒霉。
楚衿给她的那舞鞋上头镶嵌的翠宝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一个拇指大小的宝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