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似锦生辰这日,顾成歌提前为她准备下了惊喜。
他将烛阴殿好生装扮了一番,更在内殿里布满了赵似锦最爱的赤芍花。
赵似锦下朝见到这样的景象,感动之余更在众人面前垂了泪。
幽都上到朝臣、军将,下到宫人、百姓,几乎全都知道赵似锦和顾成歌之间存了怎样的关系。
可赵似锦不说,他们也都装傻充愣。
只因赵似锦的身份特殊,她是幽都的第一位女帝。
古人的思想中,女子必得对男子从一而终。若夫君死了,那女人就成了寡妇,必得一生贞洁,再不另嫁,否则便算是不守妇德,更要受万人唾骂。
而赵似锦身为幽都帝君,她若再嫁,那幽都岂不乱翻了天?
然而如今的赵似锦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她吩咐贴身的宫人张贴皇榜下去,定下了自己和顾成歌的婚期。
皇榜一出,幽都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几乎街头巷尾人人都在唾骂赵似锦的不是。
她却充耳不闻,一心准备着她和顾成歌的婚礼。
即便一切从简,但仍然有许多朝臣站出来反对。
“君上若是再嫁,那臣等该称呼顾谋士为何?”
“君上嫁了顾谋士便是个开端,可是打算日后要学着男子那般扩列后宫,来满足自己的淫谷欠?”
“如此行事实在不妥,臣等还望君上三思。”
十数朝臣就这般跪在烛阴殿的堂下,跪在赵似锦的凤座前,无论旁人如何劝他们都不肯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叩首,一下一下砸在朝堂地砖之上。
那样扎实的脆响回荡遍了烛阴殿的每个角落,像是在逼迫赵似锦就范。
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屈服与旁人胁迫之下的人。
若如此,她也不会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赵似锦由着他们磕头,清婉笑道:“本座若是不答应,你等可是打算长跪不起?”
领头的那大臣回话道:“今日臣等冒死觐见,为得便是求君上三思,莫要一失足沦为千古罪人。君上今日若不撤销婚约,臣等自当长跪不起!”
“好!有骨气。”赵似锦向着他们抚掌喝彩,又问道:“可还有谁同这些忠臣一样,觉得本座同顾谋士的婚约有碍国祚有辱国体?”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毕竟敢反对赵似锦的,心里还念着家国情怀的人,如今都已经尽数跪在堂下了。
剩下的那些人,要不就是赵似锦的亲信,要不就是白拿俸禄混吃等死的虚官,谁愿意招惹这样的晦气?
赵似锦候了少顷见再无人出列,于是定声道:“你等喜欢跪,本座自当成全你等。这磕头磕了两下就不磕了,便不是心中存着国体,而是要用你们的这些龌龊手段来逼本座就范。本座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你等喜欢跪,喜欢磕,本座自当成全你等。”
她肃清了声音,离座起身定声道:“即日起,往后三日的早朝,大伙儿就都陪本座一块儿瞧你们跪拜叩首。若是谁敢不跪,或是敢不磕头,那便是对本座不敬,对幽都不敬。如此,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以国法处置了你等!”
领头那人又问,“若是臣等当真跪拜叩首足了三日,君上可否收回成命?”
赵似锦轻巧颔首,那人又道:“顾成歌身为谋士,却犯上勾引君上,其罪当诛!还望君上收回成命的同时,再下圣旨,处死顾成歌,以正宫闱!”
赵似锦笑得艳绝,挑眉道:“足了三日,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本座都想法子给你摘下来。”
那些朝臣多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三日不睡跪着叩首,最多不过是落个一身伤痛却不足以致命。能以此换回幽都国势稳定,自然值得。
可他们如何也料不到,赵似锦所谓的跪拜叩首,却是连水与吃食都不许他们碰,连如厕也不许。
他们必须一直跪着,以固定的频率连连叩首。
不吃不喝不拉不尿,谁能撑得过半日?
但撑不过也得撑着,赵似锦命刀斧手从旁看着他们,谁敢起身,敢偷懒,敢抱怨,刀斧手即刻手起刀落,一斧子下去斩了首级。
用这样的法子去折磨人,哪里还用三日呢?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那滚落一地的人头便昭示了赵似锦的胜利。
她如愿以偿,得万民恭贺与顾成歌成了亲。
成亲当晚,二人温存过后,赵似锦娇小的犹如一只雀鸟一般依偎在顾成歌怀里。
顾成歌拦着她的薄肩,问道:“还有一个月便是咱们进攻大昭的日子了,一切都准备妥当,此番定能成事。”
他语气坚定,但赵似锦却有些犹豫了,“我在想这事儿到底凶险,我怕你有个闪失。要不算了吧?”
“算了?”顾成歌语气严肃起来,“如何能算了?慕容玄珏害死了你的孩子,这个仇怎能不报?我顾成歌的女人,绝不能被旁人欺负!你若觉得怕,我去替你报仇就是了!”
赵似锦心底的暖意源源不绝涌出,这样一个有担当,心里又有自己的男人,不正是她一直翘首以盼的爱情吗?
没想到在江慕白身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会在顾成歌身上全数都寻回来。
有顾成歌这句话,有他的支持,赵似锦再无旁的顾虑。
她在顾成歌的胸膛上浅浅颔首,“好,待成事后,我再不会挑起事端来!你我好好儿守在一块,我为你的妻,日后咱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咱们一定能过上所有人都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