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
“十七星十四。”
“三才十七,三三。”
“三才三。”
“单关,十四雉十六。”(围棋术语)
“哎哎哎,皇上这子落在十五上了。”玄玢好容易逮到玄珏的漏洞,回手白子落下,杀了玄珏一围。
正当他笑着准备将玄珏的黑子收下时,玄珏却拦了他一把,连忙将自己摆错位的那枚棋子挪到了正确的位置上,“朕是喝多了酒眼花了,不算不算!”
“怎能不算?举手无悔真君子,皇上你”
“朕才不当什么君子呢,朕叫你一声四哥,你就得让着朕。”
见玄珏笑得没皮没脸,玄玢喟叹一声,只得自认倒霉。
这二人对弈正得着乐子,刘奇在偏殿外候着,时不时听见里头的玩笑争执声跟着一起乐呵两声。
他打了个哈,挥舞着手中浮尘,将后背一倚靠在柱子上,闭目打算小憩一会儿。
刚来了困意,一内监冒失扑到了他面前,吓得刘奇一个激灵,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
“小兔崽子找抽呢!”刘奇将浮尘往他腰肢上一扫,蹙眉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和四爷在里头下棋,你这蹄子惊扰圣驾脑袋是不打算要了?”
内监喘了两口气,将一封信笺递给刘奇,“公公恕罪。这信是给皇上的,奴才收下信时皇上往桐花台去了,奴才在后殿里洒扫的时候贪懒睡过了头,猛然醒来见信还在自己手里,便吓得魂都没了赶紧给皇上送来。”
“信?”刘奇纳闷道:“何人寄来的?”
“午门的侍卫说是国师寄给皇上的,特意嘱咐了这信得亲手交到皇上手中由皇上亲启。还交代说信里内容事关紧要,要咱们瞒着皇后娘娘。”
“你说国师给皇后娘娘写信让瞒着皇上还说得通,他给皇上写信瞒着皇后娘娘作甚?两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刘奇玩笑了两句,摆手名内监退下。
逢年过节,顾成歌书信一封问及玄珏安好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他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随手将信笺放入了袖间收起,继续在殿门外打起盹来。
子时三刻,殿内对弈的兄弟二人过足了棋瘾生了困意,玄珏留玄玢在偏殿暂居一宿,只等明日天亮再和潇潇一并挪去昭纯宫。
玄玢离殿时见刘奇睡得安稳,还微微打着呼,于是凑近他身旁在他脑门上弹了个响指。
刘奇吃痛叫了一声,朦胧中骂道:“哪个小兔崽子活得不”定睛看见玄玢立在自己面前,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旋即改口道:“不如奴才送四爷回去歇着?”
玄玢瞄了他一眼,沉声笑道:“本王要是不扰了你的美梦,你睡得那样‘踏实’,等下皇上叫你你怕都听不见。是屁股又痒痒了?”
话音方落,殿内果然传来了玄珏的呼喊声。
刘奇向玄玢拱手一揖道了谢,应和着玄珏赶入了殿内。
醒酒汤早已备好,伺候着玄珏洗漱后,刘奇将醒酒汤从瓮里盛了出来递给他,“皇上用了醒酒汤早些歇下吧。”
“这玩意儿又苦又涩,朕才不喝。”
“哎呦,皇上您怎还耍起了小孩性子?这是依着皇后娘娘的方子熬制的,奴才见您每次酒大了都愿意喝皇后娘娘制的醒酒汤,怎么”
“你都会说了那是衿儿做的,朕喝着自然甘之如饴。”玄珏将醒酒汤端在手中晃了晃,坏笑着看着刘奇,“朕不喝,你喝~~~”
他上前欲掰开刘奇的嘴,刘奇‘手舞足蹈’地挣扎着,“皇上可别闹了,皇上”
挥袖时,那封早前被他收在袖间的信笺跌落在地上。
玄珏好奇捡起,“这是什么?”
刘奇一拍脑袋,急道:“都给忘了。这是国师寄给您的信。”
“哦?成歌的信?”玄珏看一眼信笺上落款的自己,确是成歌无疑。他并未将信启开,而是递给刘奇吩咐道:“好生收着,明日朕同衿儿一起看。”
“皇上国师托人带话,这信是写给您的,他好似并未打算让皇后娘娘过目的意思。”
他这么一说,倒引了玄珏的好奇,“他还有一心只惦记着朕的时候?当真稀奇。”
于是笑着将信笺拆开,含笑阅了起来:
“皇上万安。年节喜乐的嘱咐另有书信寄到了楚衿妹子手中,而这一封信,是要与你说一件关乎你二人日后相处,与楚衿妹子性命安危的大事。还望皇上阅后将此信焚烧,莫要让楚衿妹子知晓。”
“以佛莲之术虽解了楚衿妹子所中的龙毒,可却并非是长久之计。解毒之举,乃为逆天改命之术,眼下困境虽止,但你对于楚衿妹子而言,就像是一枚‘毒瘤’。你身体里一日存着龙气,龙毒就依附而存,无穷无尽。故此,若楚衿妹子仍旧日日与你亲密相处,她终还会有龙毒再度缠身的一日。而我已经耗尽了自身灵力,再无法帮她解除龙毒,到那时,她唯有一死。”
“世上再无化解龙毒的法子,即便是龙母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够改变眼前困境的法子,就是你放弃‘龙子’的身份,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这世上的万灵虽种族不同,但道却如一。凡人修炼千年妄图长生不老得道成仙,而仙人亦有洗髓换骨宁为人躯的。我曾听师尊与我说过‘洗髓’一事,那是你们仙家的把戏我们也窥不见虚实真假。可你若真心爱重楚衿妹子,洗髓化为**凡胎,则是你们唯一可行之路。”
“言尽于此,还望你慎重思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