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虽然频频颔首,可龙母是能洞悉人心中所想的上神,她能看透楚衿的心思。
她知道,楚衿一定不会听她的话,于是沉声道:“汝若拦着青儿嫁与楚怀山,那么汝便会不复存在。没有了汝,汝和吾之子所育的那两个龙子也就不会存在。且青儿已经投胎转世,汝强行改变她上一世的命运,会导致青儿的转世亦彻底消失,无异于让她的转世受尽痛苦死于非命。”
楚衿有想过阻止母亲嫁给楚怀山自己会消失,可她忽略了念歌和栾宇。
龙母的一席话改变了她妄图改变历史的可怕想法,只等她平静的接受了龙母提出的要求后,龙母才欣然颔首,“吾会用灵力将汝之肉身与灵体送回二十六年前,三日后,吾需替玄珏洗髓,届时会耗损吾大量的灵力,汝亦会被召回现世。三日时间,好好与汝之母亲团聚。玄珏的事,汝不必挂心。”
说罢,轻巧一挥手,楚衿就彻底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之上。
仿佛遁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周遭的一切都软绵绵的。楚衿动弹不得,却能听见接道上人群的熙攘声。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
“瞧着可怜见的,别是有什么隐疾昏倒在了大街上。”
“都让让都让让,祝家的马车过来喽~~~”
熙攘声渐渐弱了下来,楚衿听见有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随着马夫‘吁’的一声,她感觉眼前被笼罩上了一层阴翳,脸上传来一阵一阵湿漉漉的感觉。
她挣扎着抬起眼皮,才见一肥硕的舌头正挂着口水在自己脸上舔的欢愉。
那马骚味令楚衿胃里一阵翻腾,忙在地上打了个转站起身来,拼命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马口水。
‘噗’
面前的马车轿厢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嬉笑声。
如清泉一般,令人莫名心安。
轿厢里的女子掀开了轿帘开腔问道:“姑娘,没吓着你吧?”
楚衿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妙龄女子正是自己的娘亲,她红着眼眶看着晚青,激动的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夫推搡了楚衿一把,呵斥道:“去去去,自己躺在道上是要讹人吗?大伙儿都瞧见了,我勒马及时未曾伤着你,你若是乱来,咱们就到官府去让知县老爷评评理。”
“阿荣,退下。”晚青肃声吩咐那马夫退下,又取了一锭银子交给自己贴身伺候的婢女,“夜兰,你将这银子给那位姑娘。她受了惊,让她拿着钱去瞧瞧大夫。”
夜兰楚衿的目光投向她,一时间回忆涌上心头。
她生得和玲珑有八分想象,是玲珑的生母。
她是跟着晚青一并嫁入楚家的陪嫁丫鬟,晚青难产离世后,夜兰留在楚家照顾了楚衿几年。楚衿自懂事起,第一个肯对她好的人就是夜兰。
那时她叫夜兰为兰姨,晚青的许多事,也都是夜兰告诉楚衿的。
后来夜兰病重不治而亡,才有了玲珑年幼顶替母职照顾在楚衿身边的事。
夜兰将银子递到楚衿手中,有些不耐烦道:“我家小姐这是给姑娘面子了,姑娘识趣的受累挪下步子,莫要当道了。”
楚衿捧着手中那锭印了祝家银鉴的银子,默声让出道来让晚青的马车离去。
她望着离去的马车,悄悄跟在后头,一路跟回了祝府。
祝府自晚青难产而亡后就举家搬去了江浙一带,如今昭都祝府的旧址已经被改成了白马书院,故而楚衿在见到二十几年前的祝府时难免震惊。
她知道祝家是从前昭都的财头(首富),却不知道祝家竟富有成这般。
祝府富丽堂皇的程度,便是后来的楚宅也难与之相较一二。
门外守门的兵卫足有三十六人,筑起的围墙都快赶上了帝苑城外围的宫墙,这气派,足令楚衿咋舌。
也是由于守卫森严,楚衿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见晚青入了府宅却无计可施。
她守在门外来回踱步,盘算着自己该用什么法子接近晚青。
正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
男子二十出头模样,身着军服,身姿挺拔,眉宇间英气十足,算得俊男。
楚衿不知道岁月这把杀猪刀到底对楚怀山做了什么,还是他和林氏纵玉过度导致他气血两亏加速了衰老。若非从五官轮廓上认出了楚怀山来,她实在无法将面前这男子与自己那个不要脸的亲爹联系在一起。
她一见到楚怀山就气不打一处来,偏楚怀山在路过她时还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简直就是楚衿童年时的噩梦。
他每每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就少不了要受一顿毒打。
龙母说她不能做任何改变历史的事,可没说她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人动手动脚。
于是乎,楚衿顺手捡起一枚石头来,狠狠朝楚怀山的后脑勺丢去。
她哪里知道,楚怀山会在那石头即将砸中自己的时候突然回头。
这下好了,那石头不偏不倚砸到了楚怀山的脑门上,令他登时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祝家的侍卫听见了动静连忙上前询问楚怀山何事,楚怀山指着楚衿骂道:“这贱妮子不知是从何处来的细作,围着祝府绕了这么多圈你们竟都没有察觉?是如何当差的!?还不将他拿下!?”
那些侍卫好似很听楚怀山的话,被他训斥了一番后,都将一肚子怨气化为了对楚衿的怒气,将她团团围住,一副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相对。
晚青于此时由府邸而出,见侍卫将楚衿围起,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