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舫从房间里早起出来,神清气爽地伸懒腰。
不是睡的神清气爽,而是老头教的那个什么修气之法还真挺不错,身体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虽然他之前除了牛一布阵的时候突然不适之外也没有明显的不舒服,但没有过这种感觉的。
生理影响着心理,神清气爽后,江舫也没有像昨晚那么悲观了。
尽管老头说了:他虽然七魂不是全部尽失,但想要凝练失去的吞贼和非毒两魄也不是容易之事,教他的修气之法只是入道,可以调节他的气息和隐藏他身上的鬼气,但两魄重新凝练回来就得靠机缘了,而其他损伤的五魂也得补措。
郭小花的感激凝结成一颗红色喜德,在他帮忙捉到妖后就送给了他,这功德可入吞贼护体,和他身上的鬼气相互抵消一点点。
总而言之,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得且修且珍惜。
上辈子江舫最难的事儿就是伺候领导善变的心意,那都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简直就是凌迟耐心。
如今,虽然难,但有规则有套路,照着做就好,只要努力就好。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舫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天空的流云也特好看。
他哼哼着穿过长廊,摸索着去找厨房,顺便路过前厅看看李希醒了没,如果没,就自己先去弄早饭。
结果路过前厅,往里一瞥时,腿差点没崴折了去——
“您怎么还在?!”
老头有椅子不坐,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从下往上吃,葡萄皮和葡萄籽吐的一地都是!
江舫揉揉眼睛,没看错,这老头就是昨晚那老头!
他不是应该走了吗?!
听到江舫的惊呼,老头岿然不动,继续大口咀嚼。
“这?”江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儿个晚上老头说了一堆,像极了高人远去前的叮嘱,如今渡着晨光,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实在太损高人的自我修养。
“老头,这里不是我家,这葡萄也不是我的。你……”江舫担心李希责怪,便伸手要去拿他的葡萄,老头一个转身,在桌上旋转地让江舫扑个空,坐在桌角继续吃。
“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这样,会吓到我的朋友的。”
江舫皱眉,思衬着等一下李希过来了,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地的葡萄皮,以及这位老头是何方神圣。
老头吸吸鼻子,把葡萄吃的见底,只剩光杆一根,随意地往后丢去:“吓到你朋友?我长得很吓人吗?我好歹也是教你保命之道的人,你这是贬低你朋友呢还是在埋汰我呢?”
江舫还要说什么,就听身后李希忙不迭地跑进来:“老王老王,开饭了。我煮好了你最喜欢的粽子,恩,你要的口味,红枣腊肉粽。咦?江哥,你也起来了?”
“粽子?”老头从桌上跳下来,应声过去:“呵呵,你个臭小子,是你自己也喜欢吃吧,说起来好像特意给我备着似的。”
“哪有啊,可不是特意给您备着呢嘛。哎,江哥,快过来一起落座啊。”
老头和李希有说有笑,十分熟络的模样。
而楞在原地的江舫,也捕捉到话里话外的重要信息。
老王。
老王?
又老又王又精通道术,
难道他就是李希说的修行司老大,王炳山?
联想到昨晚老头那句“他不过是个普通老头,有什么资格自称前辈?”,真是越听越有逼格!连吐葡萄皮的姿势都带着云淡风轻的潇洒!
“等等我!”
江舫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饭桌,见老头无动于衷,一肚子话反而无从说起。
“江哥,你坐下啊。”李希撩起围裙搓搓双手,把粥推到江舫跟前,看到他的神情,突然反应过来,赶忙摊手指向老头:“哦,江哥,看我这糊涂的,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老王,这是江舫,我的恩人大哥,如果不是他帮忙,我就被污蔑弄丢了器皿说不清了;这是老王,就是我跟江哥你说起过的,府衙掌管修行司的头头王炳山,人称老王。”
老王扫一眼江舫,不置可否。
江舫有些尴尬地勾勾嘴角,不知道是该说认识还是说不认识。
说认识嘛,恩……感觉自己对老王,绝对不如李希了解的情况多。毕竟知道他姓王,还是刚刚发生的事。
说不认识嘛,昨晚老头差点要了他的命,又实实在在地教他求生之法。
老王专注地吃着盘子里的粽子,连扒带吞的,李希笑道:“老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回还走吗?”
“这话是你要问,还是姓牛的要问?”
“咳咳,老王,你坐镇修行司,不止我们县衙上下,信阳县所有百姓都能吃定心丸嘛。”
“怎么,没老头在,你们有搞不定的事儿吗?”老王喝了一大口米粥,打个嗝。“县里发生的杀人怪事,昨天不是解决的挺好的嘛。”
“这种幸运可不好重复的。”李希心有余悸地看一眼江舫,随而又继续冲老王挤笑,“老王,你留下的鬼怪随笔录自然是有用的,但遇到品阶更高的,我们就镇不住了呀。所以还得你坐镇才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老王虽然面无表情,剥粽子的速度却快了许多。
如果江舫猜的没错,现在的老王应该在心里哼着“最美不过夕阳红”?
坐下,端起碗喝了两口,粥软糯适中,很是不错,又尝了一下其他的小菜,味道也可以。
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