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雄的目光愈加森冷,他凝眸望着此时略带着几分随和笑容的叶眉禅师,心中甚感惶恐
叶眉禅师是江湖中倍受尊敬的武林前辈,更是佛法精深,参悟生死玄妙的大师人物,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而且叶眉禅师非是佛门一般人等那般静心参禅,不理俗世
叶眉禅师年少之时,在江湖中也是声名斐然的侠客,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竟突然顿悟佛理,入了空门
不过即使叶眉禅师入了少林寺修行,但是日久难耐,心中对于那纷乱惊险、万象纷呈的江湖依旧心神向往,他本人更是嫉恶如仇,对于那等邪恶行径,宵小之举不屑一顾,欲除之而后快
虽说当时的叶眉禅师因此执念,屡被少林寺以佛门清规惩戒,叶眉禅师当时亦有所收敛,但是与江湖中人仍颇有些私交
叶眉禅师在不惑之年意外碰到了惩恶扬善,因打抱不平而身首轻伤的戴梦尧
叶眉禅师在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当即便将戴梦尧引为知己,戴梦尧时年不过二十余岁
叶眉禅师和戴梦相吸,二人修炼习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均是形影不离,竟逐渐成为了忘年之交
悠悠十数载过去,戴梦尧在叶眉禅师以及一众江湖好汉的推举之下,成为武林盟主,叶眉禅师看到戴梦尧继任盟主之位,心中也着实放下心来,径自归于少室深山,此后历历十数载,竟渐渐少有消息传出
叶眉禅师在少室山毫不耽搁,每日钻研佛号,深究武学,最终参悟出了佛法至妙之理,在武学上亦有了长足进步
在老方丈圆寂之后,叶眉禅师以其资历、威望、武功、佛法修为等优势而成为少林寺新一代住持,一耽便又是数年
叶眉禅师渐渐年事已高,年少之时的韧劲儿已然被磨平了数分,凡尘俗世,更是几乎毫不过问,至于江湖中事、中人,更是敬而远之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正当壮年,武功高强,为人忠义侠勇,他的昔日忘年交戴梦尧戴盟主,竟溘然长逝,甚全家都遭到灭门屠杀,实是令人感慨万千却又揪心难耐
事实上在洛阳召开的比武大会,逐尘大师会前往作为重要参与人,便是叶眉禅师委派他去的,叶眉禅师虽心中觉得戴梦尧之死实是离奇得很,毕竟滴血堂这样一个江湖门派,在戴梦尧眼中,可谓是不入流,又怎敢妄自下杀手,而且竟如此凶狠残忍
只不过叶眉禅师虽心中疑惑,但终究没有证据,便并未多加细说,只是让逐尘和尚前往洛阳,一来代表少林寺对于戴盟主之死聊表哀悼,二来便是盯紧新任的武林盟主之位,最最重要的,则是戴梦尧的那个独子,是否得以生还,如若得以生还,务要好生照料,多加保护
叶眉禅师如今虽一副得道高人,不理俗世的超然面貌,但是心中对于戴家之后,仍然十分关心
往事暂且略去不提。
皇甫雄如今看到叶眉禅师在场,心中五味杂陈,甚是揪心
皇甫雄苦笑一声,佯装轻松地说道:“叶眉禅师,你我想来已有近十载未曾相见了”
“阿弥陀佛”叶眉禅师淡然一笑,说道,“皇甫施主,今日继是比武大会,何意执着于杀人呢”
皇甫雄呵呵一笑,说道:“大师多虑了,老夫怎会杀人,不过是惩治一些江湖宵小之辈罢了”
皇甫雄凝眸望着叶眉禅师,说道:“叶眉禅师不是对于宵小之辈素来鄙夷憎恶么”
“阿弥陀佛”叶眉禅师瞑目不语,神情淡然,“众生平等,佛之要理在于度化世人,贪嗔痴等情绪只会左右人等言行,对于修佛参禅,终无裨益”
“哈哈哈哈”皇甫雄放声大笑,沉吟片刻,说道,“好,那不知叶眉禅师今日前来,是要度化何人”
“佛度化世人,人人皆可得度修心,若是皇甫施主心有所悟,亦能有所参得,如此便是度化了”叶眉禅师淡淡说道。
“哼”皇甫雄冷哼一声,心中忖道,“看来今日这老秃驴也是阻挠老夫继任盟主之位的”皇甫雄此时甚是悲怒,恨不得当场发作,和众人一场火并,但是他知道,莫说众人,单是叶眉禅师,都很难以他一己之力可以抵挡
戴洛自然意识到了皇甫雄此时已然处于极为窘迫的境地,看来今日武林盟主之位,恐怕和他无缘了
戴洛微笑说道:“皇甫门主,你蓄谋绑架琴雪,以此要挟雷家支持你窃取盟主之位,更伙同彭壁天一干人等,罪行已然揭露,事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还想狡辩抵赖吗”
“皇甫雄”良久未说一句话的雷正兴倏然开口,他两只眸子森冷已极,皇甫雄第一次在雷正兴眼中看到如此神色
雷正兴喝道:“皇甫雄,你在我女儿身上所加注的痛苦,将来我雷某人定当数倍奉还”
“至于今日,你休想继任盟主之位”言语决然,冷意森森。
“这人真是狡诈”
“刚刚戴少侠还说戴盟主之死可能和她有关呢”
“这谁知道呢,不过若真是这样,武林盟主决计不能交给他”擂台四外人群之中已然是奋起反对之声一片。
皇甫雄的神色愈发难看,他沉吟片刻,倏然一撩袍袖,长叹一口气,沉声说道:“好,老夫为了中原武林之危,希望以自己绵薄之力在盟主之位上为江湖中人谋求安稳”
“只是老夫一时糊涂,采取了不当措施”
皇甫雄踌躇片刻,终于凝声说道:“既然诸位意见相合,那老夫即日便卸去身上代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