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银行里办理业务的人不算多,燕语安安静静地在等候区学习别人怎么办理。不远处坐着一对情侣模样的小青年,正在窃窃私语。
男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衬衫,显得文质彬彬,女的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肤色白净,举止文雅,看得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么一对般配的情侣,燕语突然想起来,成年后的吴哲,不正是这副模样吗
嗯,永远清清爽爽的白衬衫、干净的下巴,不温不火的语调,无边框眼睛后面是一双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睛。一副天生好相貌,让人观之可亲
不对不对,天呐,这,这人,不就是吴哲的哥哥吴远
闪出的记忆中,在吴哲16岁那年,吴远和未婚妻白梅被劫匪绑架后,双双毙命
这起案件在当时曾轰动全国,虽然后来公安局迅速侦破了案件,将歹徒绳之於法,可两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夺走,实在是太令人惋惜了
转瞬间,燕语脑海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还未发生的片段偶尔会从记忆中跳出来,让人难以分辨是梦还是现实。可是,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
吴哲和她同岁,今年也是16岁。也就是说,吴哲的哥哥和未过门的嫂子,很快就要死掉了
想到这里,燕语的手心都冒出了汗,只觉得小心脏“砰砰”直乱跳。
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上前,你们就快死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应该会吧而且人家也根本不会相信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该怎样才能让他们有所防范呢唉,头疼啊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吴远和白梅已经办好了存款手续,离开了柜台。
他们俩是师专校友,毕业后又分在同一个中学教书,感情自然而然就升温了。
吴远的父母是工人,他和弟弟吴哲相差8岁,兄弟俩从小读书都很用功,成绩优秀。而白梅则是独生女,她爸爸前些年得癌症教师,母女俩相依为命。
这不,双方的家长已经见过面了,婚期定在年底。平时两人发了工资就存到一起,加上父母给的置办婚礼、喜酒的钱,存款也有万把块钱了。
“梅梅,卡交给你,你负责保管。”吴远把银行卡交到白梅的手里。
白梅轻轻地推回去,“都给我了,你用什么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如果有急需用钱的时候,就从这里面取。我平时也花不了什么,还是给你放着吧。”
“不行不行,这里面的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吴远有些急了,“这样吧,先放着你这里,我们俩不管谁要用钱,就跟对方说,不能擅自做主,你说行吗”
“嗯,好,都听你的。”白梅点点头,把卡放到了随身的包包里,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出银行。
燕语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先见见吴哲,看能不能通过他提醒一下家里人。
最起码,出行的时候多留个心眼,能挺过今年就没事了。否则,还是照着原有的轨迹发展,那真的是唉
其实,自从上次在梦里“看到”吴哲和韦玉的情,燕语对这两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抵触情绪的,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但是,如果牵涉到人命,又另当别论了。
很快,轮到燕语办理了,她没有选择新推出的银行卡业务,而是办了活期存折。
存折有个好处就是每一笔钱都能清清楚楚地打印在本本上,一目了然,这让她觉得特别满意。
不过,因为在银行里遇到了吴远和白梅,燕语一天都怏怏的提不起神,到了晚上也没心思练习幻术和精神力,直接洗洗就睡了。
凌晨三点半,楼下的摆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她忽的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摸,身上湿漉漉一片,冷汗浸湿了贴身的小背心。
起身换了件衣服,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继续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没错,又做噩梦了,而且还是关于吴远和白梅的噩梦。
梦里,从银行出来后两个歹徒一直尾随着他们
在吴远家吃了晚饭后,吴远推着一辆自行车送白梅回她妈妈那儿。走到门口的时候,弟弟吴哲还跑过来让他买一包糖炒板栗回来。
自行车骑出去不远,经过一处没有路灯的巷子时,白梅娇嗔道:“这里的路灯怎么老是没用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这几盏路灯接触不大好,上次修过了,还是老样子”吴远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着,放慢了骑车速度。
他俩没注意到是,两边有散落一地的玻璃碎渣,路灯被人为地打破了。
“哎,那我下来吧,你这样骑车太危险了。”白梅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
还没等她站稳,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
白梅甚至还来不及呼救,就被突如其来的歹徒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吱”吴远一个急刹车,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冲过来想要救未婚妻。
还没等他靠近,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另一个黑影扬起一砖头就拍在他脑袋上,吴远只觉得身体不听使唤,摇摇晃晃往前栽了下去。
“唔唔”白梅的嘴巴被死死的捂住,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字音,只能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未婚夫满头是血的倒在面前。
“走了”一个蒙面男人将吴远拖起,另一个同样蒙着面的男人低头在白梅耳边说了一句话,白梅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