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们决定结婚,那就不用麻烦局子里的同志们再走一趟了,”村长点点头,看了遍安静下来的村民们,又继续说:“但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你们刚从局子里回来半年,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虽然我们不会替你们上报局子,可为了村里的风气得好好掰正下。
明天你们就去县城领证结婚,回来直接住到牛棚里,服从组织的管理,每个星期要当着大家伙的面进行深刻的检讨,不然就要接受组织的批评教育,还要在档案上再添一笔!
让大家伙瞧瞧,犯了错误的人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样才能杜绝其他人有样学样。
平阳两口子也要跟着一起,一个身为民兵队长却看管不利,任由自家人钻空子谋私利,一个则心黑冲自己村人出手,若是不得到严重的惩罚,那咱村子的风气才真正毁了!”
村支书也附和地说了几句,不等崔家和刘家说什么,其他人纷纷叫好,事情就这么一边倒地定了下来。
不管剧情歪成什么样子,女主和男主还是结婚了,安知夏感慨一番,便没再停留,跟着哥哥要回去。
“等等,”村长从后面追上他们,低声问了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咋还牵扯到知秋和我家红叶了?”
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村长若是能够知晓了整个过程,也能对崔天浩和祁云兰有个心理准备时刻严防,省得以后再出现什么篓子。
是以,安知夏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始末想想细细地说了一遍,轻叹口气愧疚地说:“对不起方叔,虽然平阳嫂子没能诬赖成我哥和红叶姐,但大家管不住嘴巴,传来传去也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红叶姐的名声肯定会受我们兄妹俩的连累。”
方红叶刚从那八年的泥潭中挣脱出来,凭借着巡演团负责人的名号,终于有能挑的年轻后生家里上门相看。可经过这一晚上发酵,她的名声怕又跌入谷底,哪怕事情是假的,但女人担上这么一个谈资,哪个婆家愿意要呢?
村长也有些愁地摸摸腰间的旱烟杆,摆摆手说:“这事不赖你们兄妹俩,是我们家红叶出生的时候,月老忘了在她手腕上绑红线,没有姻缘的命呀!大不了往后我们老两口分出去和红叶单独过,招个上门女婿生娃,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省得我们往后走得不放心。”
安知秋心大本来没多想,一听村长这么说,从来没有过的愧疚感快将他给淹没了。除了妹子,自己还未曾这般对一个女人影响之深。他已经十八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儿,京都片区巷子里挤了成千上百户人家,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在城里一个女人的名声就大于天,更何况愚昧落后的河塘村!
想想那个嘴角时常挂着清甜梨涡的姑娘,他忍不住咬牙斩钉截铁地开口说:“村长,我娶红叶!”
他话一出口,在场四个人都愣住了。
安知夏心被拎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她复杂地看向哥哥,自己此时此刻根本没法阻止哥哥的决定。方红叶以后确实会被哥哥连累,背负着一个女人破碎的未来,哪怕哥哥这次不表态,那么将来他也不会开心快乐,只会负重前行。
可哥哥娶了方红叶以后呢?对,他们是解决了方红叶因为名声受损在家里当老姑娘的问题,但同样也坐实了平阳媳妇说的话,让舆论再度化成利剑伤害到哥哥和方红叶。
哥哥不管什么原因,在文中也娶了方红叶,可他们并没有平淡幸福地过下去,而是哥哥成了负心汉抛妻弃子只身考上大学回到京都,还跟富贵女谈对象,又被女主逮了个正着。
所以,她又不是太赞成这门亲事。
安知秋则是被自己的话给震在原地,自己的未来突然要跟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娘,还是个长得不错性格爽朗嘴甜有些小脾气的姑娘紧密牵扯在一起,冬日养得有些白的脸和脖子立马在夜色下涨红得紧。
他以为没有大人帮着自己张罗,而自己又事事以妹子为先,全身心投入到钻研厨艺中,卯足力气要返城,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就结婚。想想以后自己有妻儿的生活,似乎还不错。
躲在树后一直跟着他们的费筝捂着嘴巴,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滑落狠狠砸在地上。好像在黑暗中摸索爬行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欣喜努力继续冲着亮处爬去,等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不过是误入进来的萤火虫。希望破碎,她浑身觉得灌了铅,靠在树上缓缓地滑落下来,咬着手背无声饮泣。
她在河塘村已经蹉跎了五年了,女人不比男人,根本耗不起。可她不想嫁给村里人,没有一点共同语言,整天跟油盐酱醋茶打交道。也不想嫁给男知青,过着像郑立志和刘一月样,拮据抠搜的日子。
那块压在心口的巨石又瞬间挪了回来……
村长沉思许久,摇摇头看向跟前的俩年轻人:“如果我单单只是红叶的爹,那我肯定昧着良心巴不得你娶了她。你长得好,性格脾气都没得挑,虽然年岁不大,却十分有担当,又做的一手好菜,去哪里都能将日子过得红火。谁不愿意将自家闺女嫁给你呢?”
被准岳父夸赞,安知秋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挠挠脑袋,小声嗡嗡扭捏着:“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安知夏满脸黑线,村长的话重点是在这里吗?
村长示意俩人一起走着,背着手说道:“你们是好孩子,给咱村子做出了很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