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秋小大人般轻叹口气:“并不是这样的,叔,喇叭里唱得戏,什么血缘关系、血浓于情都是骗人的。
父母也得跟孩子一点点相处,才能处出来浓厚的感情。
叔,您是不知道,在我两个月大的时候,我妈妈不顾家人的反对,偷偷带着我坐车去京都看我爸爸。
结果在路上我被人偷走。
我妈怕别人责难,硬生生不承认当初是她将我带走,反而诬赖我奶奶看管不利,让人贩子在眼皮底下偷走了我。
家里人找了我好久,等她又怀孕生下我妹妹的时候,我才被寻到。那时候她所有的关爱全放到我妹妹身上,我算是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轮流带大的。
说来也不怕您笑话,虽然我是城里的孩子,但是我爷爷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姥姥姥爷是城里人,可他们有很多孙子孙女和外孙们。所以,从我记事起,还没尝过奶粉是什么味道呢。”
或许是怀里这杯奶给她太浓厚的香醇和幸福,所以她禁不住将藏了许久的话一口气当着全国的面给吐出来。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温家人。为什么妈妈和妹妹对我那么仇视。在别人看来,我脾气不好,不让着妹妹,心术不正,学习成绩很差,考试不及格。
可他们根本看不到真正的原因。
妹妹娇娇柔柔地,可做了坏事都往我身上推。我不需要辩解,别人看到的就是他们愿意相信的。
院子里对我不好的话,不是别人传出去的,是我的亲妈!我真真切切听到了好多次。她到底多恨我,才说出那些扎人心的话呢?
我学习不好,呵,妹妹从三四岁就开始参加各种班,什么唱歌、跳舞,还有家教。而我是在快要上学的年龄,被我爸强制要求给接来的。
妹妹三天两头身体不舒服,也拉扯着我在家里陪她玩。一次两次还好说,每次都个把星期。我要是能跟上进度,学习好,那我可真是天才了!”
别说山父了,就是对面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感叹:“小孩子不会说谎,最起码他们的眼睛和小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婶子信你的话!
很多父母偏心,但偏心到你家这程度的真得很少。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到处败坏自家闺女的名声?”
“丫头,那你得多长点心眼儿了,好好学习、吃饱饭、不冻着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能依靠父母几年十几年,还能靠着他们一辈子吗?
自己有本事才是真本事!”
大家伙都纷纷安慰她,给她打气。
温静秋愣了下,唇角溢出抹笑容,将小脸上的阴霾都冲散大半。她使劲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计较那么多。
我从懂事起,每天吃什么都要画出来,等我以后长大赚钱了,双倍还给他们!”
这么小的姑娘就跟父母算清楚账,大家伙并没觉得她心狠或者太寡情,更多的是心疼她。
山父更是交代随行的工作人员照看小姑娘会,而他去餐车买了份红烧肉盖饭,上面放着颗剥了壳的茶叶蛋,还有一块炸带鱼,塞到她手里说:“在车上先凑合吃点。咱石岩村啥都有,家家户户都养着几头大肥猪,还有很多家禽。
围绕村子的河里都是肥鱼,等冻结实了,咱就凿冰捉鱼!”
温静秋使劲地点头,“叔,我会好好干活抵饭钱的!”
“傻妮子,你这么点人能吃多少?用不着你,”山父呵呵笑着,“我们家元子跟你一样大,饭量赶成年人,说起来还是我们赚了。”
听他这么一说,温静秋外亮,“元子哥哥是个好人,他答应我好好帮我讨回公道呢。
哈哈,我那个妹子心眼比针尖还小,要是元子哥哥肚子发力,铁定能气死她了!”
山父眉头挑了挑,跟着笑笑。小孩子的世界倒是很单纯。
他不担心自家小子,那真是个皮猴子,有节目组人员暗地里照看着,别非但没收敛脾性,反而还更闹腾了。
山伟元衣服虽然穿得不时尚,却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在村里疯惯了,小麦肤色衬得一口牙白得晃人,显得憨气十足,却不知道这孩子是个腹黑的主,就是二叔、三叔和四姑那些城里的孩子们都唯他是从。
他上去就憨笑着拉住温母另一只手,丝毫不见外地道:“妈妈,这两个月你就是我妈了吧?这是我妹子吧,可真是漂亮呀,跟我们家里养的小白兔一样,动不动就红着眼。”
温母愣了下,刚想嫌弃地抽出手。
山伟元反倒是先松开了,像是被她甩开一样。刚刚还开朗傻气的半大小少年,满是惶恐和紧促:“妈妈,我,我哪里说得不对?是不是,我不该喊你妈妈啊?还是不能将她当成妹妹?”
观众们视线立马挪到温母脸上。
温父现在特别有出息,在领导跟前很得脸。
是以这几年,温母一直以贵妇人自居,但到底是从小城市里长大,本事不到家,这会儿难看的神色被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给收揽入目。
同肖母差远了,也让观众们对于温静秋的话信了五分。
“小哥哥,没有的事呀。”温佳彤笑着温温软软地说道:“我妈妈最是温柔善良了。她现在是担心姐姐呢。”
山伟元瞥了她一眼,小兔子颇有道行呀。
温母脸色也调整过来,轻笑着重新握上他的手,“是啊,我们家静秋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虽然她性子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