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宝庆公主正在看蜂窝煤炉。
她的两名婢女都是新买的,虽然很听话机灵,却到底不如公主府的女官们了解公主心意。
宝庆公主听说城里的煤极其火,让原本冬天就吃冷食的人能生火做饭了;原本要睡冷炕的人家烧炕了。
为此,城里的贵夫人、小姐们,开始跟薛湄走动。
百姓们提到成阳郡主,都念她是菩萨。
菩萨啊!
不过,薛湄还是拒绝了众人拜访。她放出风声,说自己是军医,谁家有病就请她,没病还是忌讳一点。
众人一听这话,的确,谁没事把大夫请到家里?
薛湄的孤傲,就变成了她这个人通情达理。
总之,你占优势的时候,你任何傲慢都能有解释。
宝庆公主很恼火,故而让人拿了个蜂窝煤给她瞧瞧。
这东西发出蓝幽幽的光,一块可以烧至少一个时辰。虽然它价格比木炭贵一点,但是它比木炭耐烧。
总体算下来,这蜂窝煤还是远远比煤炭便宜。
炉子有点小贵,不过买一个能用很久。
“……公主,这里可以封上。”婢女兴致勃勃告诉宝庆公主,“若是想用了,就揭开这里,随时可以用,不需要再生火。
想做点什么,立马就有了,非常便捷。待炉子揭封了,火力很旺盛,煮点什么都行。”
另一名婢女道,“不仅仅可以做饭、烧水,还能取暖。此物可比木炭经烧,大家都用得起。”
宝庆公主脸色极其难看。
她心里本就很不痛快,想着看薛湄的热闹,毕竟宝庆公主从未听说过黑石可以变成比木炭更好用的燃料。
薛湄却做到了。
薛湄再次出了风头。
大家都知道她跟薛湄有过节,隐约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得罪了薛湄,而不是薛湄得罪了她。
把薛湄的地位看得比她高。
宝庆公主就等着薛湄出事,好落井下石。不成想,薛湄此举,既赢得了白崖镇百姓爱戴,又得到了将士们的感激。
宝庆公主看着这炉子,怒从心底起。
她突然抬脚,一脚把炉子给踢了。
婢女们吓一跳,两人慌忙跪下。
宝庆公主站起身,冷冷道:“从此以后,本宫府上绝不准用煤。告诉那些将军夫人们,谁家用煤,就是跟本宫过不去,莫要再登门了。”
这话放出去,更添了宝庆公主的跋扈。
这段日子,将军夫人们是看出来了,大帅很不待见这位公主。
她们丈夫或者父亲,哪怕有天大本事,没有大帅报的军功,他们也升迁不了。
大帅若是在邸报上随便用几个不好的词,一位大将的前途就葬送了,哪怕你杀敌无数。
从白崖镇出去的将军们,个个都会受到重用,故而他们和他们的夫人们,对白崖镇的苦难并不抱怨。
他们看得到前途。
可得罪了大帅,就毫无前途可言了。
成阳郡主住在大帅的私人府邸里,而宝庆公主被赶出去,还不给她用炭,这中间的差别就太大了。
夫人们观察风向。
首先,最先跟宝庆公主很要好的周夫人,在公主传出话之后,让人买了上千斤的蜂窝煤放在家里,并且不再登门了。
而后就有几位夫人跟风。
她们居然开始疏远宝庆公主了。
宝庆公主更是气炸。
她恶狠狠道:“待本宫回去,定然要参他们一本,叫他们好看!”
薛湄这段日子忙着这桩子买卖,忙得昏天黑地的,根本没空理会宝庆公主。
她跟宝庆公主,不像是同一个档次的人,宛如平行世界。
宝庆公主单方面的挑衅,在薛湄无视的情况下,显得幼稚又可笑。
薛湄和锦屏、彩鸢、卢殊都忙这件事了,只卢文一个人守住药坊,继续弄他的青霉素和麻醉剂。
“……宝庆公主说回去就要参奏将士们一本。”彩鸢告诉薛湄。
薛湄听了,哦了声,问道:“那些夫人们听到了之后,有什么反应?”
“大家还是要用煤的,天气这么冷。”彩鸢道,“所以,几乎没人登门,毕竟煤比炭实用。”
薛湄笑了起来。
宝庆公主真是挺有趣的。
她还想参奏一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薛湄笑道:“她怎么又跟我较上劲了?我可是好些日子没招惹她了。”
“只要您出风头,她就要较劲。”彩鸢道,“嫉妒您。”
薛湄笑起来。
煤矿的事,在白崖镇热闹了起来,改变了大家的寒冷处境,让薛湄大大收获了一波好感度。
然后,此事传到了匈奴人那里。
匈奴的密探并非个个都草包,他们还是有些能耐,当然也不乏是萧靖承故意放水,总之鬼戎很快也见到了蜂窝煤。
他看了看炉子,又看了看煤,心里大为赞叹。
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烧过牛粪都知晓,一整块是最难烧的,需得掰碎。而这个蜂窝煤,在上面戳这么多洞,跟掰碎的目的差不多,却又能保持煤矿完整。”鬼戎深深叹了口气,“她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廖真瞧见了,也同意薛湄的确很有能耐。
若无能耐,她能给自己混个郡主当当吗?
不过,蜂窝煤和煤矿,还是更加令人惊喜的。
也许,她会改变很多人的生活。
“你们有没有这种黑石?”廖真问。
鬼戎:“应该有,需得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