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悠将包裹好的油饼包在芭蕉叶里,全部给沈觉抱了过去。
“这么快?”沈觉回头瞥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油饼,“我还差一个长楔,放进去卡住就好了。”
“嗯嗯,不急的,”裴心悠说道,“不然你先抽空看看这些油饼绑好没有,哪里有问题我再弄弄?”
“这么不相信自己吗?”沈觉将手里的柴刀横放着放在木槽上,摆了摆手和衣摆,朝摆放着油饼的竹桌走了过去。
竹桌绿油油的芭蕉叶上,斜摆着十多个大小相差不大的油饼,沈觉用手触碰了一下,温度基本上已经降了下去,不似刚起锅的时候那么烫手,是柔和的温度。
“挺好的,不用再弄了。”沈觉大致瞄了一下,裴心悠手巧,这些事情本就不用太担心。
“嗯嗯,那就好,”裴心悠笑着说道:”那我跟云儿就洗手去了,下面就交给你们了。“
李成新手上缠好绷带,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姚云儿正巧跟裴心悠走出竹棚,撞上了包扎好伤口回来继续劳务的李成新,以及李成新手上十分明显的白绷带。
“阿新,你手怎么了?”李成新在某些方面是个闷葫芦,觉得无关紧要又惹人麻烦的事情一般选择不说,姚云儿也是撞见了才知道。
“没事儿,刚刚在树皮上蹭的,就破了一点皮,过两天就好了。”李成新安慰道。
“破皮至于包这么厚吗?伤口肯定很深,”姚云儿十分心疼,带着有一些责难但更多是担忧的神色看了看李成新。
“就是一点小伤口,别担心了,”李成新用剩下的手摸了摸姚云儿的头发,说道,“你们先去休息休息,我这边估计也没什么事儿了,顶多帮沈老师扶一扶稳一稳木槽,”李成新越过面前两人朝身后的沈觉看了一眼,笑了笑说道,“沈老师在哪儿,总要人帮忙的是不是?”
“说的也是,那你去休息,我来吧!”姚云儿答道。
“哪儿那么娇气呀,就破点皮,”李成新十分无奈,笑了笑说道,“再说你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沈老师一木槌下去几百斤的力气,你哪里扶得稳?”
这话倒不假,榨油可不是点点手指头就能做成的事情,说白了榨油就是靠力与力之间的相互作用,挤压,作用到蒸熟的油莎豆上,在外力的作用下将油莎豆里面的豆油给挤出来,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恐怕是不行的。
而且这事儿也马虎不得,大老远弄了油莎豆回来,辛辛苦苦加工了几天,要是因为自己逞能,没扶稳,全部倒地上了,估计只能以死谢罪了。
姚云儿实属无奈,左右权衡后还是选择让李成新过去帮忙,瞪着大眼睛满眼心疼的看着李成新,“阿新,那你带个手套。”
“知道啦~”李成新轻轻笑笑,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对麻线手套,在姚云儿面前甩来,说道,“早就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
对于有的人来说,关心是累赘,是压力,这其实是一种很荒诞的说法,只能说潜意识里对于对方都是不接受的,是不爱的。
被爱的人关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即使她可能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能自己担心,继而还把这种担心施加在对方的身上,但明白的人自然会懂,会接受这种关心,消化这种关心,并努力做到保护好自己,消除对方的担忧。
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懂,不爱的人对谁都是累。
姚云儿不懂这些,李成新却懂,他很庆幸自己能遇上这样的伴侣,这样彼此相爱彼此依偎走完一生。
“来了,”沈觉从石头上跳下来,朝对面走来的李成新招呼了一声。
“嗯。”李成新浅浅应了一声,随手将桌上的木槌递给沈觉。
“你来榨吧,我在下面给你把关。”李成新说道。
“好,”沈觉点了点头,“下面油管都接好了,老李,你去找个干劲没有水质的罐子放在下面。”
“行,”李成新将手套带上,到一旁搬罐子去了。
沈觉将桌上的油饼分了一半出来,一个个依次竖着直立放在木槽里,一端靠近木槽的边缘,足足有二十厘米左右厚的槽壁,一端挨着嵌在木槽里的木块。
就此事来看,木槽里只有一些极细极窄的缝隙,所有的油饼和零件都放好在木槽里。
沈觉将一块大石头给挪了过来踩了上去,一手拿着木槌一手拿着一根长楔,长楔最下端是削得扁平尖锐的,由下往上慢慢变大变厚。
沈觉将手中的长楔插进木槽里木块之间的缝隙里,一手固定一手挥动手里的木槌,从上往下将长楔敲击进去。
长楔插入缝隙的部位越来越厚,木块遭到挤压之后,朝旁边的油饼挤压过去。
油饼在受到强烈挤压的一瞬间,蒸熟的油莎豆包含着豆油的细胞仿佛瞬间挤压破碎了一般,金黄色的豆油由内而外迸射出来,一层层渗透出来,最后透过外层的纱布一滴滴流进木槽里,顺着木槽下方的洞和油管,丝丝缕缕流进正下方的罐子里。
“出油了。”一旁稳住木槽不在大力敲击下挪位的李成新说道,声音虽然平缓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还早呢,”沈觉站在石头上,站的高是为了更好的使出力气,长楔已经敲击得很深了,沈觉一木槌下去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长楔尽数敲进木槽里。
从滴滴答答到金黄色的液体潺潺流淌出来,很快就盛满了半罐子豆油。
刚还饱满鼓鼓的一包包油饼在第一次出油后已经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