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咱们几个势单力薄的,能行吗?”尹白鸽此时方觉得,也有点意气用事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拿不下来的案子多着呢,其实就稀土走私,最终还不是一锅夹生饭?每年国际市场稀土交易,比我们出口统计要高出一倍多,这说明有大量的走私没有被我们发觉啊;还有我们最头疼的吸毒人员,整体也是个增长的趋势,犯罪是社会的共生体,消除不了啊。”高铭道。
“哇,高队,您的理论水平见涨啊。”尹白鸽惊讶道。
高铭自嘲一笑道着:“警中好修行嘛,看得越多就想得越淡。”
“可您还是没看开啊。”尹白鸽笑着反问。
“穿着这身制服,就别指望看得开了,您不也一样么,好好的政治部不呆着,下基层来掺合。”高铭笑着道。
“好吧,我们看来是一类人,都属于看不开的那类,希望我们二十年后,这份初心还在,没丢了。”尹白鸽道。
“丢不了,即便我们丢了,总还有没丢的人,这就是我们这个团队存在的意义,大兵比我们都理解,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我们都拉到一起了。”高铭道。
“呵呵,这家伙……真不知道他现在那一重人格,你觉得他恢复正常了吗?”尹白鸽问。
“正常人能干这事吗?”高铭道,明显觉得这货比以前似乎更疯了点,不过他又补充道:“我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那怕是真有精神分裂症了……不管怎么说,干得漂亮,不像我们一天窝窝囊囊的。”
“我表示同意你的评价……呵呵,来支烟吧。”尹白鸽拿着车上的烟,点着,递给了高铭,她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浓浓的抽了一口,然后开了一点车窗缝,让冷风灌进来,提提萎靡的精神。
不经意的瞥眼,看到了尹白鸽熟捻的叼烟样子,高铭笑了笑,没再多问,案子里浮沉这么多年,其实谁都不可能单纯了,不是吗?这位尹指挥,肯定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车一直疾驰着,凌晨四时三十分,看到了资坪市的路牌,终于赶到了,尹白鸽接替了高铭的驾驶位置,不过在搜索导航的时候又傻眼了,距寨前乡的位置,居然还有一百二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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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你再说一遍……哦,哦,找小范他们,那个,他们现在接不着电话啊。”
彭所长应了声,武器、衣服都扔在车上呢,那仨窝在古堡村附近的,肯定是手机全静音,偏偏这时候,他的队友又赶来了。
“啥?你们也快到寨前乡了,到哪一块了?哦,进乡路了,不远了不远了,我们在古堡,所里有个值班的,到了你让他带着你们往这儿来……慢点开车啊,路不好走……好好,我就是彭永辉……他们嘛,这不正准备着呢,不好办啊,行,那就先这样……”
彭所长扣了电话,又一次下车,站到了土坡上,遥遥地看着一晚上鸡飞狗跳,到现在仍然没有动静的村里,他知道,恐怕是不好下手了。
“四个人就想干这事?四十个还差不多啊。”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摸着怀里的小酒瓶子,被捂得温热了,灌了口,一股子暖流顺着喉咙往下,驱散着这个冬夜的寒冷,他有点好笑,这几个外地来的警察和他以前接触的任何一拔都不一样,就奔着一个目标来了,什么犹豫、什么规则都不要了,就为了一个救人的目标来了。
救人救到不择手段,不按规矩办事,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行为方式。
可要按规矩办事,却不可能对付这些根本不规矩的人啊,彭所长比谁都了解这种法之地的难处,你越投鼠忌器,就会越束手束脚。
所以,他并不十分反感这几位同行的想法,仅仅是担心,不是那么容易得手啊。
又一口酒灌下去,心里暖暖的感觉更甚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有幸遇到了这么多的同路人,让他觉得这个职业,多少还有点希望。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抬头能看到天边的云层里,开始放射着绚丽的红色光芒,难得的好天气,一轮旭日即将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也在这时候,他起身看着几公里外的村里,又乱起来了。他清楚,机会,就剩下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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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贼啦,抓贼啦……有人偷摩托车啦。”
“抓贼啊,抓贼啊……我的车也丢啦。”
“快啊,往山上跑啦……”
村里乱起来了,最早发现的是一位起早的老娘们,那叫声比杀猪还闹心,分贝数极大,穿透力极强,很快来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一说看到有生人推了谁家一辆摩托车给撬走了,一指方向,还能瞅着走走停停的背影,这可真是油锅里洒凉水,炸了。
先是三五人追上去了,谁可料偷车的不是善茬,他妈的不光偷,还打人呢,猝不及防的几位挨了两短棍,居然被打伤了,有人对打,有人返回来报信,这村里继炸锅之后,又开始炸村了,叔唤侄、舅叫甥、堂兄唤堂弟的,瞬间啸聚了一大群,呼号着朝着这个“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