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报警了,两人边报着警,边离开那个纷乱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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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奔回去的时候,情况又变了,孙老板已经挣脱了卢刚上了车,卢刚更光棍,直接抱住车轮了,上面的锁了车门不下来,下面的抱着车轮不让走,僵住了。
这拔干活的民工一共十人都到场了,不知道该咋办,物业上也来了几位,物业虽然拿民工好处了,可说起物业和开发是一家,这时候胳膊肘可不往外拐了,三个物业上的人吼着让卢刚放开,一个在训着民工:“啊……给你们找活,让你们挣钱,你们就这样啊……以后这小区还有人敢来住吗?王八蛋……不,王八喜,你说吧,这事咋办?”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他确实欠我们工钱啊,简装和小区路面硬化和出渣都是我们干的。”王八喜做难了。
“上有国法,下有办法,也不能这么个要法啊?孙老板是带着银行的领导来看房,你们这一搅和,全黄了……咋?还指着人家给你结工钱?”物业领导吼着。
“哎唷,好歹我们是债主,咋里外不是人呢?我也没办法啊……卢工头都快家破了,都逼到这份上没杀人放火,已经不错了……哎,大兵,大兵……你别上来。”八喜看大兵怒气冲冲来了,吓得赶紧抱着大兵,不让他到车跟前。
物业实在拗不过这个拼命抱车轮的,又吼起九贵来了:“任九贵……把你姐夫拉走,这成啥样子啦?我跟你说啊,拉走,就当没事……再闹下去,你们都滚蛋,一个不留啊。”
“嗨……你们太欺负……”
大兵一开口,就被八喜捂住嘴了,八喜小声教唆着:“别添乱,这特么是穷鬼逼阎王,没活人的事。”
“那咋办呀?”大兵气得两眼发红。
八喜一抽,鼻子一吸,他啥也没说,使劲地咬着下嘴唇,两行泪热滚滚地下来了。
大兵心一抽,比刀绞在心里还难受,农民工的难处他已经感同身受了,不是人受的罪都受过了,依然没有人把你当人。
看着平坦狡黠的任九贵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求着姐夫,回头又求着物业,一边是欠的工钱,一边是刚找的饭碗,实在是无法两全,想那一样,都让他直不起腰来,那物业还算客气,又蹲下来跟卢刚说话,大兵几次上前,都被八喜死死拽住了。
这时候,又一辆车来了,轰然顶着奥迪停下,物业的刚拦,一位亮着复印的欠条道着:“让开,找债主,不相干的别找事啊。”
下来五个人,锅盖头,露着青青的头皮,两个汗衫,露着臂上的刺青,这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黑涩会的扮相,是要债的标准的队形,两个找债主,一个就在车门口,剩下两人戒备,民工刚一动,两个刺青男蹭地抽着尺长的砍刀,面相狰狞地喊着:“谁他妈动,剁了谁啊……你想动?你想……还是你想……退后……”
暴力是最直接最有力的,物业上的,撒丫子就奔,围观的,开了单元门就溜,民工里胆小的,缩头缩脑一眨眼远远地跑开了。
“你……哟,挺横啊。”有位收债的吼着。
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大兵了,那开了刃的长刀,在阳光下闪过一抹炫丽的光,像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似的,遗忘了记忆轰然而来,是很多很多狰狞的面孔,是一个面带凶相的男子,一次又一次把他打倒,然后踩着他脸,那个肆意虐笑的表情,像把利刃一样,刺到了他的神经。
大兵激灵灵全身抖了下,涌来的记忆让他不寒而栗,八喜拉着他往后退。
这个被误认为是紧张和恐惧的表情了,那两位刺青男睥睨地把刀扛在肩上,此时,两位收债的已经蹲到了车前,一看任九贵,带头的那位轻声道了句:“滚蛋。”
那人眼睛有点发绿,眼光毒的像蜂针,而且腰里黑黝黝地别了个把子,吓得任九贵一屁股坐到地上,直往后缩,两人看着卢刚,领头的道:“卢刚,够光棍的啊,婚离了,老婆孩子送走了……指着赖我们是吧?”
“你特么真会躲,老子来瞄了几次,都没发现你孙子就藏小区呢。”另一位忿意十足道,一勾手:“出来吧,利息都欠俩个月了,指着砸我们饭碗是吧?”
“大兄弟,我也是绝路一条了……我要不回账来,我也没办法啊,车都抵给你们了,利息还了十几万啊……”卢刚嘶哑的声音,在车下道。
“是啊,本金还没还呢。”一位道。
“还没到绝路,房子不还在呢吗,我就不信你老婆不救你,还特么假离婚。”另一位慢慢地套上了钢拳套喊了声:“出来,跟我们走。”
“不出来,我今天就死在这儿……要不回钱来,我……啊。”
卢刚一声惨叫,却是那人的铜拳套击在他小腿的颈骨上,另一位起身一腿踹手,两人顺势把抱车轮的卢刚给拖出来,持砍刀的刀背一磕,卢刚痛得满地打滚。
车窗摇下来了,孙老板不屑地呸了口:“贱骨头。”
没有同情更没有阻止,孙老板只等着脱身事外呢。
“快走。”两人一示意,几人连搀带拖,把卢刚往车上带,讨债到这份上和绑架差不多,得行动利索。
任九贵急了,上前就抱,那些人早有准备,一个肘击,正中鼻梁,任九贵叭唧倒地,捂着一鼻子血,号陶大哭。
“操尼马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