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击毙的嫌疑人持有的武器,检测认定,是一把通过焊接、打磨、拼装起来的废枪,击锤以下、枪柄整个是重新焊接的,并且通过打磨的方向,重新制作了弹容部位……这种手法我们第一次见到,应该是找到一把肢解的废枪,通过焊接、冲压、机铣等方式重新改装,改装后的枪械性能,甚至超过了原枪的出口击发动能,从这一点上反应出,改装者应该具备很强的动手能力和专业知识……”
屏幕上,特警支队枪械专家放着缴获的枪支,说了一段让听者动容的检测结果。
旧式五四,五十年代开始列装军警,几十年散佚、销毁的枪支有数百万之众,真要有这种能力,能通过零星部件重新加工,那危害性就不言而喻了,其实就专业性而言,这种技术含量并不算很高,但做出来的东西,实在让人后背发麻。
第二件,让人更心虚了,枪械专家介绍着:“……这是另一支枪,缺枪管、击锤,我们刚刚锯开了这支消音管,大家看,后部螺纹系车床加工,是两根合金管套在一起,中间填充的石棉材料,隔热性非常好,而且可以预防因为瞬间高热管径变形,非常专业……第二个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军用制式武器,枪身嵌入枪号的部位,是被整体挖补过,也就是说,用技术手段,已经不可能恢复原有的枪号。”
显示出来的枪号位置,是平的,挖补过的位置,像补碗一样打了一块补丁,所不同的是,这是熔化的金属补上的,至于怎么做到的,恐怕技术检测一时半会都回答不了你。
“能认定哪一支是枪杀麻实超的吗?”支队长问。
屏幕上的专家,失望的摇摇头道着:“第一支肯定不是,第二支我们无法认定它就是,缺少枪管和击锤,现场取到的弹壳击点无法检测、弹头的膛线纹理无法检测……而且,很奇怪的是,从麻实超颅内取到的弹头,似乎和你们提供的子弹弹头,区别很大?”
“难道还有第三支武器?”高铭吓了一跳。
“我无法确定,这是从麻实超颅内取到的这枚弹头,自颧骨部位击穿进入颅内,停留在脑叶的位置……理论上,这种九二制式武器近距离开枪,打穿受害人的颅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恰恰这颗子弹很奇怪,停留在他的颅内,而且,弹头的重量比正常弹头要少七克多,是空心的,在冲击力和阻力的双重作用下,击穿颧骨后,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形状……”
屏上的子弹,已经被挤压成坨形,专家介绍,火药推进的力量似乎是精确计算的,目的就是让这颗子弹停留在颅内,这一点从现场也可以看出来,面对面开枪,那中枪者应该是仰面倒下,可发现受害人时,他是面朝下趴着的,出血很少,似乎是开枪者刻意地把他翻过身来,看看这颗子弹的效果。
“丁支队长,就这些,结果我们还得反复论证一下,在此之前,我建议把这个嫌疑人标为极度危险,这不是单单私藏武器的问题,可能他对武器的理解,不比专业人士差。”
“好的,谢谢,辛苦你们了……”
丁支队长和屏幕上的人打着招呼,结束了这个数小时才出来的不确定结果,通话终断后,他看看现场另外三人,高铭在做着笔记,范承和在吃惊,尹白鸽两手叉在胸前,不知所想。
看看时间,已经到凌晨三时了,而忙碌了一天的诸位根本没有睡意,不但他们,枪械检测、法医鉴证的都在高速运转,每一个案子,不管多大的案子,可能突破的,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就是淹没在那些繁杂表像下的某个细节。
丢失的车辆还在追查,受害人的家属询问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心慌意乱的,这该做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丁支队长出声提醒着:“同志们,要不大家先休息会儿吧,明天中原警方派人来,我们再确定一下追查思路……嗯……”
他看向了尹白鸽,她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在政治部时,正常的业务未必做了多少,可跟着孙副厅下了几例大案名噪一时,现在都到警务督察上,又稀里糊涂扯进这案子里了,偏偏丁支队长还无话可说。
“我就帮忙来的,丁支要撵我,我马上就走。”尹白鸽轻声道。
丁支队长讪笑道:“快别说了,您昨个救了我一命啊,要不是昨天您那一枪,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那一枪,基本也把线索给打断了。”尹白鸽道。
“留下这么多呢,总有他们疏漏的地方,我还就不信了。”丁支队长忿忿道。
高铭插进来了问道:“小范……”
“别问我,大半夜的,总不能让队员敲门问羊肉烩面馆去吧?”范承和道,有时候上级急了,太不讲理。
也是,高铭把这条线先放下了,他手摩娑着下巴道着:“开走受害人的车辆是障眼法,那毫无疑问,现在主犯肯定已经知情,也肯定已经离开了津门,那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和他的另一个同伙汇合?这样的话……这案子就是三个人做的?”
“说得通,否则这么大的小区,监控坏了一大半,他们能频繁出入单元,一个人做到这些肯定有困难。”丁支队长道。
“那我觉得这个案子的难度并不大,死了的这个只要确定身份,那其他两位,岂不就等于现形了?”高铭道。
“对呀,赶紧让中原那边来人啊。”范承和兴奋道,看看几位品佚比他高的,又知趣地闭嘴了。
这时候,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