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警犬的遗体,纪震拉着训犬员小战士,抱了抱,拍拍肩膀安慰了,挥着手让把尸体带走。他却径直要朝爆炸房间上去,现场指挥拦也不及,只得跟着上来。
“这些年咱们追捕的罪大恶极人物不少吧?”纪震且走且道着。
“每年都有。”现场指挥应和了句。
“是啊,疲于逃命的多了,从来没见过居然还有敢给武警挖陷阱的家伙,有种。”纪震恨恨道,这一次最灰头土脸的应该是他了,对于危险确实估计不足,即便有人警示他可能有危险他都不在乎,是啊,追捕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但唯独没料到的是,爆炸的当量会如此之大。
这句话现场指挥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小心地护着总队长,生怕总队长从没有护栏的楼梯上掉下去一样,几次靠近,纪震哭笑不得道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了?”
“没有,没有。”现场指挥不好意思地道。
“善后措施怎么做的?”纪震问道。
“已经派队回防渡口,除了黄河大桥,沿河尚有数个渡口,我们判断,他们应该试图趁乱过河,如果逃往乡镇一带,那找起来可能更麻烦。”现场指挥道,说完纪总队长回头了,他不知那怪异的表情什么意思。
盯了眼,纪震继续上楼,讪讪道了句:“方向错了。”
“啊?错在哪儿?”现场指挥紧张道。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错的,最起码敢对武警下手的人,不会那么仓皇逃走吧?就走,沿河几十公里我们能布防多少人?我估计三五个和他照面,都未必拦得住他。”纪震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说起了声势浩大,其实真正能和嫌疑人面对面的,可能有此幸运的人并不会很多,现场指挥也发愁了,如果真照面了,那些训练未久的小战士,恐怕还真不是这些老炮儿的对手。
“总队长,信息支撑跟不上啊,我们追捕都是以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包围,没有准确的信息支撑,想做到这一点很难啊。”现场指挥发愁道。
纪震可能比他更发愁,且走且道着:“虽然这种打法有点欺负人了,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可问题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嫌疑人准确身份,今天上午才摸到他的窝点,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找准确的藏匿信息,真要有还用得着你,地方警力就搞定了。”
被训了一句,现场指挥不敢说话了,两人进了爆炸后的房间,现场鉴证正在提取遗留物,破鞋子、一条炸得千疮百孔的薄褥子,还有数个疑似嫌疑人扔的烟头,看了几眼,纪震怒气冲冲地出来了。
现场指挥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追着出来,却听得纪总队长怒不可遏地失态骂着:“这狗日的胆大包天了,在这里根本就是休息,在以逸待劳。”
“啊?”现场指挥吓了一跳,不过一想似乎也对,遍地追捕的,他们却在这个离路面不远的地方观察、抽烟、休息,等着警察围上来,然后咣地,炸你一家伙。
“这里的情况给k21频段。”纪总队长道。
“哦,那个警示我们危险的,应该知道更多。我们的布防需要调整吗?”现场指挥道。
“松一松,别逼急了炸回市里,我这个总队长也得被他炸飞。”纪震悻然道了句,把现场指挥给难在当地了,这松,可怎么松啊?一个总队警力已经全部拉上来了。
“去状元坊。”
纪震上车催着司机道,现在那是一个唯一他想到的地方,也是唯一,他觉得可能找到正确应对方式的地方。
………………………
………………………
炸了,前方已经炸了,而这位被请来的高手,还窝在这里装逼。
总队长的警卫现在都看两位鼻子不是鼻子了,不过限于命令,还呆在这里,可看两人的眼神已经变了味了。
大兵不在乎这个,似乎爆炸让他安心了一样,只长舒一口气道着:“还好,没有伤到人。”
“还好?”张如鹏气得发昏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没有感觉到他极强的控制力吗?强敌环伺,仍然有耐心做一个炸弹陷阱,要么让追他的退避三舍,要么让抓他的投鼠忌器,这也是个警告,你不会认为他炸死咱们几个兄弟很难吧?”大兵悠悠道,从二层下到一层,在一层的工作间里,看着鉴证一样一样搜检证物。
但随口出来的话就不中听了,张如鹏怒斥着:“你他妈站在那一边呢?”
“客观的一边,带着情绪是看不清人的。”大兵没理他,蹲下身来,一堆书本、光盘、资料引起他注意了,轻兵器杂志、枪械图谱、机械原理等等诸如此类的文字图解,让大兵大跌眼镜,正符合华登峰的兴趣,浸淫这么多年,恐怕连体制内的武器专家也难望其项背。
“哎哟这狗日的,比石处长还能学习。”张如鹏不知是贬是褒,感慨了句,大兵拣着几张显得老旧的光盘,四下瞧瞧,找着角落里一个老式的播放器,连着一个微型的电视,他放进去开始看了。
轻兵器的拆解、活动靶射击、近战要领、对战实务,有欧美的,有俄罗斯的,一张一张放过,这能让人想起在基地的训练,也会摘取一些国外各类战队的音像资料观摩学习,只是在这种环境里,看到这东西就让人不好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