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平局长匆匆赶回津门,在省厅大院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方才等到孙启同和尹白鸽一行,厅长办公会议要求直接汇报,分在两处的人员这才回聚,马文平却是无从得知这两位指挥为何要擅离指挥位置,难道就为了那个顾从军?
好像说不太通,重要嫌疑人潜逃,非法资金去向不明,省厅高层震怒,金融业界又是一场地震,他匆匆地跟上孙副厅的步伐小声道:“孙组长,田晓萍的交待我们拟了个文字资料,在这儿……据她留下的部分原始凭证的图片,实物他不敢留,都是蔡中兴直接安排人带走的,处理这事的叫郭金荣,明面上是蔡中兴的保镖,据她交待,最后一次的存储地,就在机场仓库……她拷贝的电子账目可以反映出,回购的原始股的几家,鑫荣投资、大光私蓦、青江地产等几家,都在名单上。”
尹白鸽驻足惊讶道:“啊?报案的也有这几家。”
“可不,要没这几家大户的推波助澜,鑫众一家怎么翻云覆雨。前段时间传说鑫众要被收购上市,估计也是他们鼓捣的,要不是蔡中兴溜了,这次原始股发行,总额撑到十几个亿没问题。”马文平道。
“那应该是草根出身的蔡中兴不满意老是当出头鸟,干脆把这伙也骗了一道吧。”尹白鸽道,奸商之间的你来我往,想搞清楚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太挑战你的智商了。
这就是当前的金融行业里的现状了,前一刻一块赚钱眉来眼去,后一刻生意崩盘反目成仇,蔡中兴是用原始股这个饵,钓了一群闻着腥味来的大鱼。孙启同脸色阴沉地道了句:“准备好接受批评吧,蔡中兴毕竟是在我们手里溜走的,要债的找不到债主,抓人的找不到嫌疑人,这汇报可怎么办啊。”
“最起码原始股销售的回款,账户还被冻结着。”马文平道,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马啊,你这眼光太浅了,蔡中兴这一步肯定算计到了,这钱他没准备动,而我们恐怕控制不住,现在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把这些资金划定为非法资金,而讨债来的债主,对这个钱肯定个个都虎视眈眈,恐怕关系通天了……不信你看着,今天议题,在这些资金,而不在外逃的主要嫌疑人身上。”孙启同愤然道着。
很多事都是崩盘后才看得更清,这是一个预谋很巧,很深的设计,庞大的涉案人群体、受害人群体,还有无法界定的部分资金,足以把为数不多的警力拖住,你就再大的精力也会被耗尽在这些烂事上。
话音刚落就应证了,一位省厅的同行在门厅处拦着孙启同要问什么,孙启同说了句开会,撂下人就走。没多远又有政府里数位认识的官员,打着哈哈上前寒喧,孙启同一行停都未停,一句开会全挡回去了,那些准备握手的官员,好不尴尬地缩回了手。
说情、打探,都到省厅大院了,这个会恐怕是难开了,进了电梯好容易耳根清静了片刻,孙启同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得多长时间?”
“应该在天黑之前有消息,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尹白鸽也在莫名其妙地回答。
“我一直从事经侦工作,没有那么深的阴暗思维,你说可能吗?”孙启同又在莫名其妙问。
“我一直在机关大院里,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书本和案卷,即便我以最阴暗的思维判断,也觉得不可能。”尹白鸽莫名其妙地思忖道着,话锋一转又变了:“但是我觉得,当所有可能都证明有偏差的时候,那最不可能的事,就是真相了。”
孙启同似乎被说服了,无语,马文平好奇问着:“孙组长,到底是什么事啊?”
“告诉你,我怕你消化不了。”孙启同道。
“不会吧,到现在还有我消化不了的事?”马文平不信了,都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能吃惊到的。
“那站直喽,我告诉你,省厅连立案也暂缓了……我们现在可能连给投资人一个像样的交待也做不出。”孙启同沉声道着。
果真消化不了了,马文平听得眼凸嘴张,直到电梯门开都没反应过来,迟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匆匆追着孙启同的步伐问着:“这……这……真的假的?”
“省厅同意立案正是因为我们掌握了大量核心资料,但仅限于资料,离证据链可差远了,没人主要嫌疑人、没有非法资金,只能是这个结果,蔡中兴跑得真及时啊,全部在他这儿断了。”尹白鸽淡淡地道了句。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将来,恐怕连被告席上一个像样的被告都没有了。
马文平知趣的闭嘴了,来到省厅多功能会议室,整个领导班子已经在座了,旁听的还有数位政府、银行来人,个个像非法集资的受害人一样,拉着脸,瞪着眼,瞅着专案组几位,像讨债。
汇报效果差得出奇,撇嘴的,咬牙切齿的,气不自胜的,孙启同如坐针毡了。
“我来说两句啊。”正府来人,痛心疾首地以拍桌为节奏,辅之以甩手手指,愤然道着:“……无法想像,这种事居然出现在我们津门市,这对于正府公信以及整个金融行业是一场灾难,案发到现在第三天,咱们政府大院门被堵了超过五十个小时,区、市、省sān_jí政府,几乎没法正常办公啊……而且这事不能拖啊,越拖乱子越大……现在群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已经有人发起倡议,要组团进京告状了……况且都不用进京啊,那网上都传遍了……我就纳闷了,这明打明违法的事,怎么可能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