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廉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心,有的时候,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然而,活着才有一切。
当然,如果都这么说了,管月还想着死,辰廉最多给她选一块好一点儿的墓地了。
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小锦倒是有些高兴的过来道:“班主,那位吃东西了。”
“嗯。”
吃东西就代表没那么想死了。
这样就好。
只要想活下去,以后就不会怎么想死了。
不过很快,就有不速之客来飞云楼了。
几个拿着刀棒的壮汉一进飞云楼的大堂,就开始砸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飞云楼的人问。
“呵,我们什么人?你们可别想知道,只需要知道,你们飞云楼的向大家,抢了不该抢的人。要是现在把人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辰廉听着外面的动静,都没抬头,继续吃着东西:“九顺。”
九顺顿时明白,“给我把这些人打出去。”
“呵,你们这些只知道咿咿呀呀的戏子,还想和我们斗,兄弟们,给我上。”
九顺笑了一下,看起来奶奶的,没有丝毫攻击性。
然后,那些人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飞云楼的人不是第一次遇到闹事的,十分淡定的把东西收拾好。
在走廊一角,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管月眼中,燃起什么光,十分微弱,却不会轻易熄灭。
没过多久,李自清手下的副官就带着兵来了飞云楼一趟,得知飞云楼没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去复命。
不过李自清和李夫人却气的半死,“那倭国商人当初给了我不少好处,又加上背后有好多人做保,我才答应他们在鲁城做生意,没想到这人倒是嚣张得很,居然还敢对向大家出手。”
李自清的眼神布满了阴翳。
本来向大家就是他尊重的人,后来知道向大家的身份之后——他的老师,他对他就是崇敬了。
“没错,不能放过那些人,大帅,把那些人赶出鲁城。”
“哪里能够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呵!来人,点几个兵,跟我去醉居楼走一趟。”
醉居楼里被咬掉一只耳朵的红娘此时乖得跟鹌鹑一样,在她面前,有个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人。
“あなたたち達のなつ夏のこくじん国人はまたほんとうに本当におもしろい面白いです。よっ酔ってビルにすむ住むひと人もうばいとる奪い取るひと人がいます。ここでながく長くしょうばい商売をしていますが、はじめて初めてです。それだけではなく、あなたたちははんこう反攻されました。けが怪我もしました。”
(你们夏国人还真是有意思,醉居楼的人居然也有人敢抢。我在这边做生意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不仅如此,你们还被反打了,还受伤了。)
山田凉介表情说不上难看,可是却吓得一旁的醉居楼的人身体颤抖。
“呵!”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整齐的脚步,李自清带着精挑细选的精兵出现。
“山田小儿是吧,我宣布,你凉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醉居楼那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辰廉的耳中。
山田凉介不仅被揍了一顿,在鲁城经营这么多年的产业也被李自清给抄了,除此之外,还被打了一顿。
赵醇棠笑着道:“听说山田凉介还口口声声吼着大倭国帝国万岁,被李大帅直接抽了一巴掌,少了两颗牙齿。”
那副场面,光想想都有意思,小锦笑得不得了。
本来要晚两天的,偏偏山田凉介那么巧就在鲁城。
晚上,辰廉没有出去,在屋里写文章。
赵醇棠带着管月去送了山田凉介一程,再次回来的时候,管月身上满是鲜血,脸色苍白得很,偏偏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辰廉见状,就让小锦带她下去洗漱。
赵醇棠惊叹道:“看上去瘦不拉几的人,结果这人在看到山田之后,一步步慢慢走过去,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就插进山田凉介的眼睛了,那手段,狠得不得了。之后还不放过,还捅了山田凉介好几下。”
辰廉想着那一幕,嘴角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所以,有时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可以。
第二日辰廉刚醒,管月就端着盆子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极其不开心的小锦。
“怎么是你?”
小锦酸道:“人非得和我抢活,她风一吹就倒,我也不敢抢。”这语气,可谓是相当的委屈。
管月跪下来,道:“无名先生救了我一命,从今以后,小月就是先生的人。”
辰廉挑眉:“管小姐还真是聪明,居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管月垂眸,“先生风采出众,世间没有几人可以有先生的风采。”
事实上,管月也是听了辰廉念出《勉女权歌》之后,才肯定了辰廉的身份。
1907年《勉女权歌》问世之后,在众多女子之中掀起了一股风浪。
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当初辰廉回信之中的“静候佳音”是什么意思。
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风尘中人。
“你觉得我救了你,是让你这么回报我的?”
管月顿时摇摇欲坠,“我、我知道我已经不干净了。可是、可是我是真心想要报答先生,若非是先生三番两次搭救,小月早就已经没命了。先生,小月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先起来。”辰廉一边洗漱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