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馆后,九夭说出心中困惑,“魔族为何要滥杀无辜?于他们有何好处?”
冥王信步向前,面色严肃:“不是魔族,是妖族。”
凡间祸事刚起时,他就亲自调查过,发现是那些隐匿人间的妖族所为。
九夭知道冥王说这话定是有所依据,且她也觉得妖族作乱的可能性更大,“看来妖族也要趁机兴起了,三界应该还未如此热闹过吧?”
千年前的她,或许就是今日局势的契机。
纵观四海八荒,真的只有地府是她容身之所了。
冥王见她似有所思,牵住了她的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九夭抽出自己的手,白了他一眼,“有病!”
妖族也好,魔族也罢,只管拿出白玉剑灭了他们便是。
冥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轻笑了一声。
九夭本想直接回地府,但冥王执意要在盛京街市里逛一逛。
“老板,照着她给我捏个泥人。”
冥王在一个泥人摊前驻足停下,指着九夭对老板道。
老板将九夭上下打量了一番,“可否请姑娘转一圈?”
九夭自然是不情愿,冥王直接握住她的双肩,强制她转了两圈。
“要捏就捏你自己!”
九夭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懊恼不已,余光却瞥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对迎面走来的男女,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直到那对姐弟模样的二人经过她身边。
女子似乎在躲避男子,男子却一直纠缠不休。
“林花姐姐,就算你比我年长十二岁,我也一定要娶你为妻。”
女子羞得双颊绯红,以帕掩面,“谢冲,休得胡说!”
“林花谢冲?”想起一切的九夭脱口而出。
当年她因豌豆黄饥饿难忍,受了林花的恩惠。
后林花被逼配冥昏,惨遭不幸,与心上人谢冲阴阳两隔。
她为了报恩,找谢冲签下契约,让他们来生再续前缘,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他们。
那对男女听到呼唤,停下脚步,茫然地看向九夭,“姑娘认识我们?”
“不认识。”九夭摇摇头,淡淡一笑,“我猜二位是琴瑟和鸣的夫妇吧?”
名唤林花的女子面露惊诧,“姑娘觉得我二人看起来像是夫妇?”
九夭看着相逢不相识的林花,笑道:“二位甚是般配,若是夫妇,定能伉俪情深。”
谢冲兴奋地拉住林花,“林花姐姐,这位姑娘说得太准了!”
“准什么准!”林花羞得以袖遮面,对九夭行了行礼后,匆匆离去。
谢冲追在她身后,急道:“诶?你又生气了?”
冥王见九夭望着他二人的背影出身,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家九夭何时做起了红媒?”
“关你屁事!”
九夭见老板手上的泥人栩栩如生,与她已有七八分像,不禁想起了乾坤袋里言子麟捏的那个,也与她一模一样。
可惜身为厉鬼的言子麟,并无转世投胎的机会,不然来生也有可能是泥人摊的老板。
“老板,我也要一个泥人。”
九夭同老板比划了半天言子麟的模样,老板却依旧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来吧。”
冥王找老板借了笔墨,俯身在泥人桌上画了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将军就浮现在了纸上。
九夭看着画上的人,哪里还像一幅画,活脱脱就是言子麟本人。
她将画像放到老板面前,“就照着这个捏,要一模一样,银子管够。”
冥王侧身凑近她,低声问道:“你有多少银子?”
“身无分文啊。”九夭一脸坦然,“我的也算你账上。”
“凡间只有妻子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使用丈夫的银钱。”
冥王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何时才能拿到?”
老板捧着两锭银子不知所措,“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九夭将手放在言子麟的画像上拍了拍,“你就收下吧,好好做,尤其是我的那个少年将军。”
言子麟没有尸骸,空有一块碑,做个泥人放在坟头,好略微填补遗憾。
老板这才收下银钱,连连点头,“诶诶诶,一定拿出老家本事给二人做,不过这上等的泥人,花的日子可能要久些,约莫十日。”
冥王颔首微笑:“十日后,我来这里取那两个泥人。”
看着他二人远去,老板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手心黏糊糊的冷汗。
“老胡,你说那位黑衣公子该不会是哪位贵人吧?”
说着,他手指往上指了指。
隔壁卖布料的老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看多半是,那通身气度分明是上位者才有的,方才他往你那一站,我这都不敢大声吆喝。”
“可不是嘛。”泥人老板摸了摸袖中的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九夭留下的那幅画。
九夭见冥王嘴角始终噙笑,不解地问:“你笑什么?瘆得慌。”
在她的记忆里,冥王可没这么爱笑。
冥王昂首阔步朝前走去,“没什么,我高兴,便便笑了。”
九夭紧跟在他身后,“那银子我会还你的,先记账上。”
本来她替冥王办事,冥王替她付点银子也没什么。
可若真如冥王所说,男女之间,只有妻子才会理直气壮地用丈夫的钱,那她用冥王的银钱就大大的不妥。
冥王放缓脚步,勾住九夭的肩膀,“不用了,反正以后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