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看向第三个坟头,小声祈愿,“希望炸出一个有用的。”
从前她一心降妖,全然忽略除了消灭他们,还可以为己所用。
若悄悄将厉害的妖怪驯服,还能保护自己。
被捆仙绳绑着的黑面心虚地看向九夭,“主人,这里都是我的同族,要不你放他们一马?”
幸好他急中生智,想起自己会下厨,这才从白玉剑下苟活。
九夭甩给他一记眼刀,“我讨厌看不清形势的人。”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坟堆就轰然炸开。
黑面吓得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依旧是先发制人,绑住了那女妖。
坟包一个接一个被炸开,九夭身后被绑住的妖也越来越多。
“蜘蛛,会吐丝织布。”
“蜈蚣,会吃人,吃恶人。”
……
一一询问完十几个妖怪后,九夭将剑指向最后一个。
绿衣男子畏畏缩缩地暼向九夭,“蛇,……”
一个“蛇”字刚说出口,一口气将喘未喘之间,冰冷的白玉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最讨厌蛇了。”九夭收起白玉剑,将剩余的十三个妖逐一打量后,取下手腕中的木镯,将他们尽数收到了镯子中。
“都……”她一转身,就看到冥王一手撑头,坐在树上笑吟吟地望着她。
“原来你醒了,醒了还不帮我!”
九夭懊恼地戴好木镯,自顾自往地府飞去。
“又冤枉人了。”冥王追上来,“就算你隐去了灵力,可凭你炸坟那气势,若无我暗中相助,你怎能舒舒服服一个一个揪住他们。”
九夭这才反应过来,冥王早就知道这个乱坟岗是怎么回事,所以才给她铁铲,想让她逐一击破。
方才她炸坟时,若无冥王让其他妖怪听不到动静,只怕她会被十几个妖怪同时围攻。
冥王在她身侧时,她似乎不自觉就行事鲁莽了起来。
为何会这样?九夭心内一慌,暗暗命令自己以后不可如此。
“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妖怪?他们又为何睡在坟地里?”
虽然她千年来一直在降妖捉怪,可也是头次在同一个地方逮到这么多的妖,还是在人族的乱葬岗。
“那处乱葬岗的风水得天独厚,可以掩去他们身上的妖气。”
冥王派去查探的鬼差跟踪了十数天才发现乱葬岗的秘密,这群妖白日混杂于人族之中,就算鬼差感受到了妖气,也辨认不出。
到了地府,九夭在三生路前放出那些妖怪。
“黑面和青织留下,其他的自觉去妖路。”
妖路能辨善恶,虽然终点在妖域,但各妖脚下的路,因善恶各不相同。
冥王冷冷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黑面和青织,“你不能留下他们。”
“凭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行?”九夭理直气壮地问道。
只要不被天族发现,养一两个妖也没什么,物尽其用罢了。
“胡闹!你都自身难保,还敢留下他们!”冥王冷着脸,厉声斥责道。
九夭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情绪,“他们对我有用,有哪条规定说过不准奴役妖族吗?”
冥王看向黑面和青织,“你们愿意被她奴役吗?”
“不愿意。”
“愿意!”
九夭听到“不愿意”三字,瞪向青织。
本还想在凡间来家布坊,指望她赚点银子。
青织扬起下巴,语气高傲,“千年前,我们妖族也同你们一样身份高贵,我宁死也不会当奴隶的!”
说这话的间隙,她还鄙夷地看了黑面一眼。
黑面怏怏不乐,嘀咕道:“宁折不弯固然好,可也比不上活得舒坦。”
冥王冷冷一笑,将手随意地放在黑面肩头,“你确定留在她身边能活得舒坦?”
“哎哟!”黑面大叫一声,看向九夭,“主人救命!疼死我了!”
九夭忙将冥王的手从黑面肩上拉开,“你做什么?”
冥王看了看自己还未来得及发力的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黑面,“既然你都喊疼了,本君也不能让你白喊。”
“青织我不要了,黑面必须留下!”九夭将黑面护在身后,语气坚决。
“蛮不讲理!”冥王见九夭如此倔强,颇觉无奈,“你就不怕他害你吗?”
黑面察觉到了冥王对九夭的退让与宠溺,扑通跪下,“主人,我保证对您忠心耿耿,否则让我全族都不得好死。”
九夭俯视着他,语气冷淡,“我不信别人的誓言,你若背叛我,我自会让你生不如死后再魂飞魄散。”
九夭执意留下他,无非是惦记着他烧鱼的手艺,以及看在他那一对举世无双的眸子上。
“罢了。”冥王伸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朝黑面的脚踝施了个咒术,“若心生恶意,就会受蚀骨之痛,并在三日后魂飞魄散。”
黑面只觉右脚脚踝传来锥心刺痛,不过持续了短短几息就消失了。
“这比誓言要管用,多谢冥王大人,若无其他吩咐,我先走啦。”
九夭见冥王黑着脸不理她,尴尬地笑了笑,带着黑面迅速离开了。
——
“怎么又带回一个?我这木舟实在住不下了,且男女授受不亲。”
孟婆看着笑容亲切的黑面,面露难色。
“我准备搬回竹楼,他是我找的厨子。”
九夭凑近孟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长得也秀色可餐。”
孟婆拍了一下她的头,哭笑不得。
一直默默观察黑面的豌豆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