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黄将齐玉带到竹楼安顿好后,齐玉便开始做午饭。
九夭点了一道红烧鱼,可竹楼半条鱼都没有。
齐玉仰起脖子,冲在二楼凉台睡觉的九夭喊道:“主人,咱家没有鱼啊。”
以袖遮光的九夭一动不动,声音困乏:“你傻啊,出门不就是忘川河。”
“别打扰九夭姐姐睡觉,她会杀人的。”听到动静的豌豆黄将齐玉拉到院外,指着楼前的池子,“这里面有鱼。”
系着白色围裙的齐玉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钓竿呢?”
豌豆黄想了想,让齐玉在原地等他。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扛着比他长出许多的钓竿回来了。
齐玉从他手中接过钓竿,笑道:“这么快,你哪里弄来的?”
豌豆黄费力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可费尽力气也只到齐玉腰部。
齐玉见状,看了眼四周,俯身去听。
“从冥王府偷的。”豌豆黄在他耳边轻声道。
“什么?!”齐玉一把丢开钓竿,“那位大人的东西你也敢偷?他可是死人头子。”
“没出息。”豌豆黄一脸鄙夷,捡起钓竿塞回他手里,“冥王大人若发现了,就说九夭姐姐偷的便是。”
“呵,呵呵,你还真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齐玉干笑了几声,拿着钓竿走向忘川池。
他找了块光滑平坦的石头坐下,在钓钩上串了只虫后,甩到了池中。
钩子刚触到水面,齐玉就觉冰冷刺骨,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豌豆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往竹楼跑去,边跑边大喊:“九夭姐姐,不好了!齐玉变成冰块了!”
坐在冥王府后院墙头的冥王隔池看着被厚厚冰块包裹住的齐玉,心满意足地跳回后院继续除娑婆树下的杂草。
沉睡中的九夭听到豌豆黄的惊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冰块就冰块,没死就行,别吵我。”
“啊?”豌豆黄仰起小小的脑袋,望向继续睡觉的九夭,“死应该死不了吧……”
他又跑回忘川池边,别说触碰将齐玉冻住的冰块了,稍微走近些他都觉得寒冷异常。
“万一死了呢?”豌豆黄迟疑片刻,拔腿跑向忘川桥。
正在分发汤羹的孟婆低头看向扯住她衣袖的豌豆黄,“怎么了?莫非九夭又将竹楼烧了?”
豌豆黄摇摇头,着急道:“是齐玉,他可能撑不住了。”
孟婆将汤勺递给身旁的鬼差,“我跟你去看看。”
随豌豆黄到忘川池后,孟婆看到冰块人齐玉手中的钓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忘川的鱼除了冥王,任何人私自垂钓都会是这个下场。
她无奈地耸耸肩,“豌豆黄,这是在忘川钓鱼的惩罚,我也没办法。”
豌豆黄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冥王大人时常在忘川钓鱼啊?而且是九夭姐姐让齐玉来钓的。”
孟婆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地解释道:“只有冥王可以在忘川钓鱼,你九夭姐姐不知道这个规矩,放心吧,齐玉不会死的。”
“太惨了。”豌豆黄望着动弹不得的齐玉,同情不已。
孟婆起身,忍着寒冷走到齐玉身旁,“齐玉,你且忍忍,一天一夜后冰块就会消融,我也没法子将你救出。”
豌豆黄站在她身后,探出脑袋,“他听得到?”
“听得到,我得去忙了,你也别在这里了,免得冻坏身子。”
豌豆黄点点头,却没有遵从孟婆的嘱咐。
待孟婆离开后,他从竹楼拿出一床厚被子裹住自己,又搬来小竹椅,坐在离齐玉不远处。
“你这样被冻一天一夜肯定难熬,我还是陪你说说话吧,可我该说什么呢?”
豌豆黄吸溜了一下冻出来的鼻涕,“你别怪九夭姐姐,她也不知道会这样,……”
他就这样一边吸溜鼻涕,一边絮絮叨叨地同齐玉说话。
时而被自己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时而自问自答,时而因提及的伤心事而难过……
直到九夭醒来,迷迷糊糊中并未闻到期待的饭香。
她循着说话声来到院外,只见忘川池边有一床坐在竹椅上的棉被,离棉被不远处,有一个疑似冰雕的东西。
“豌豆黄?”九夭走近那床棉被,才发现里面裹着瘦弱的豌豆黄,“你对着一个冰块发什么病呢?”
豌豆黄从被子里伸出脑袋,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九夭姐姐,那是齐玉,我同你说过了啊。”
“齐玉怎么变成这样了?”九夭冷得抱住胳膊,上前查看了一番,“你同我说了吗?”
她回忆了一下,只想起了梦中漫天遍野的曼珠沙华,其他一概不记得了。
豌豆黄无奈地摇摇头,“孟婆说忘川的鱼只有冥王大人可以钓,其他人垂钓就会变成冰块,这是惩罚。”
“这是什么荒谬的规矩,忘川又不是他冥王挖的!”
九夭从头上拔下簪子,变成白玉剑后劈向齐玉周身的冰块,可一剑下去,冰块纹丝不动。
“冥王故意的吧!”
她收起白玉剑,变出了一个火把,凑近冰块后,冰块开始融化,但是融化的地方很快结出新的冰块。
“孟婆说没法子,只能等一天一夜后冰块消融。”豌豆黄在一旁看得甚是着急,“怎么办啊?齐玉肯定冻死了,阿嚏!”
“劈不动,烤不化,我也没法子了。”九夭将豌豆黄的被子扯过来一半,盖在了自己身上,“可齐玉毕竟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