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九夭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她探头一看,发现内间门大开,川旭起床竟然没有吵醒她。
虽然昨晚她心事重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川旭一宿都未曾找她麻烦,后半夜睡得甚是安稳。
带人清扫正殿的晨露见九夭姿态慵懒地从卧房出来,直恨得牙痒痒,前几日被白玉剑伤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她走到九夭面前,趾高气扬地将抹布甩到地上,“你,用抹布将正殿的地擦三遍。”
九夭低头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道:“若我不擦呢?”
“不擦就是违抗本公主的命令!”
随着冷厉的声音,清音在仙婢簇拥下走了进来。
九夭见她在星圳宫竟如此跋扈,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依稀记得川旭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面不和心更不和。
清音越过她,在正殿主位坐下,“兄长被父帝派出去了,估摸着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星圳宫一应事务由我主理。”
听了她这话,九夭算是明白了,川旭这是要将她交到清音手里。
若无他的默许,就算是公主,也不敢在他的星圳宫胡作非为。
瑶姬啊瑶姬,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与这娇滴滴的公主又有何过节?
清音端起晨露沏的茶,冷冷看向九夭,“愣着做什么?擦地吧,擦到我满意为止。”
小不忍则乱大谋,九夭捡起脚下的抹布,跪下擦地。
在地府的千年,她除了在人间抓鬼怪,便是在孟婆府混吃混睡,哪里干过这些。
这才擦了一小半,她的腰就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酸痛无比。
悠闲品茶的清音瞧了一眼九夭擦过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哐当——
听到这清脆的破碎声,九夭不用回头看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清音手中的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叶与水撒了一地。
“清音公主,有病就得治。”九夭将抹布丢进木桶里,扶着腰站了起来,“一般手抖之症,多半是因这里不好。”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清音气得起身指着她,“一个低贱的婢女,竟敢对天帝之女出言不逊,掌嘴!”
“谁敢。”
九夭虽是轻轻吐出这二字,却自有一股凌驾于人的气势。
仙婢互相看了一眼,无人敢上前。
晨露见清音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忙上前道:“公主,请让奴婢来。”
清音点头后,她走到九夭面前,高高扬起了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九夭脸上,晨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本以为九夭会躲开,毕竟前两日九夭刚用白玉剑挡住了她的偷袭。
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沁出腥甜的血,九夭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得笔直,吭都没吭一声。
她若躲了这一耳光,骄纵的清音绝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会用什么更厉害的法子对付她。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
清音以为九夭畏惧了,得意道:“到底不是瑶姬,我动不得她,我还动不了你吗?”
她朝身旁伺候的仙婢递了个眼色,那仙婢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药瓶,走到九夭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九夭闻着瓶中传来的难闻气味,用力推开了仙婢,“你想干什么?”
清音眼中流露出凶狠之色,咬牙道:“我极其厌恶你这张脸,看着甚是碍眼,不过想给你换副皮囊罢了。”
从她记事起,至今三千余年,每每看到这张脸,她都恨不得将其主人碎尸万段。
“生得过分招摇并非我本意,这药我就不喝了。”
九夭一把夺过仙婢手中的瓷瓶,将里面黑色的药水缓缓倒在了地上。
就算在屋檐下,头也要有所低有所不低,她可以容忍清音羞辱她,却不可能纵容她伤害自己。
毕竟她的命,是那人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自要格外珍重。
“哼!是你自找的!”清音看着地上的药水,气得俏脸扭曲。
她从座上飞起悬在半空中,五指成爪的手中窜出金光,朝九夭袭来。
九夭虽拿白玉剑挡住了,却还是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等死,要么迎战。
九夭用指腹擦掉嘴边的血,缓缓站了起来,她收起白玉剑,将鬓发撩到耳后。
“清音公主,我打人很疼的。”
清音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呆滞了一下,“看来我小瞧你了,那我便发发善心,让你死的痛快些。”
说罢,她手中就凭空多了一把羽扇,轻轻一挥,扇上羽毛便如成千上百把飞刀一般,裹挟着灵力的朝九夭刺来。
九夭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一手向上,身周便出现了一道红色结界,将羽毛尽数挡住。
再用力一推,羽毛瞬间便失了控制,朝四面八方冲去,吓得仙婢们纷纷抱头躲闪。
收回结界后,九夭瞧了一眼千疮百孔的墙壁,“你的好哥哥回来看到星圳宫被你毁成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清音诧异不已,“你不是被封印了灵力吗?”
若非听说九夭被封印了灵力,她断不会贸然出手。
晨露面露不安,看了看愤怒的清音,又瞪向九夭,“殿下分明封印了你的灵力!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随手解了封印而已。”
九夭蹲到地上,将清音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公主,我会做好分内之事,至于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