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放缓步伐,听到身后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无波深潭的双眸弯了弯。
“为何又愿意跟我回去?是怕天帝揪着你不放吗?”
九夭想了想,盈盈一笑,“秘密。”
她做的那些事,实在没必要让冥王知道,免得他心生懊恼与愧疚。
冥王唇角微扬,语气却严厉,“地府不是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地方。”
“是,九夭听凭冥王大人责罚。”
九夭因为灵力被封,有些跟不上冥王的步伐。
“那日,你为何抱着他?”冥王突然问道。
九夭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啊?哪日?抱谁?”
她正迷茫着,身侧的冥王骤然加快步伐,将她远远甩在了后面。
“等等我!”九夭提着裙子追上去,可出了南天门,冥王直接飞走了,“我不回了!”
气喘吁吁的九夭扶着膝盖,气得蹲了下来。
她又仔细想了想冥王问的,这才记起他问的是哪一次。
当时的的确确是抱了,可她也是迫不得已,反手抱住川旭也是为了让自己气势不落下风。
被封印了灵力,她光靠自己只会寸步难行,想回都回不去。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本已离开的冥王又黑着脸折返了回来。
他俯视着抱膝坐在花树下的九夭,语气冰冷,“你当真不回?”
赌气的九夭看都没看他,“不回。”
她话音刚落,就被冥王拦腰抱起,朝地府方向飞去。
九夭霎时双脸通红,“玄霄!你快放我下来!”
冥王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不回也得回。”
九夭扬眉笑道:“你不是怨怪我同川旭搂搂抱抱吗?”
明明很多年前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此刻被他抱在怀里,九夭仍心跳加速,慌乱羞赧。
冥王冷哼一声,咬牙道:“本君自会砍了他的双手。”
九夭一听,赶紧澄清:“那其实是误会,责任全在川旭,与我无关。”
冥王低头看向怀中之人绯红的面颊,恨恨道:“当时你的手放在何处,本君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头好痛,要晕过去了。”
九夭将手扶着额头,黛眉紧蹙,余光悄悄去打量冥王的反应。
忽然,她身下一空,整个人从九霄云层飞速往下掉落。
这是?这是被扔了!
“我没有灵力!!!”
独自往前的冥王听到脚下云雾中传来的声音,瞳孔倏然放大,赶紧飞身折返,在半空中接住了九夭。
“若我摔死了,定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九夭靠在冥王坚实的胸膛上,微微喘着气。
冥王惊得脸色惨白,愧疚不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下我们扯平了。”九夭莞尔一笑,伸手勾住了冥王的脖子。
对于她与平日截然相反的反应,冥王有些不自在,将她放了下来,“你为何没有灵力?我不是刚给你送了曼珠沙华吗?”
“被川旭封印了。”九夭低下头,眼底藏羞,眉角带笑,“我们去风花雪月居瞧瞧吧。”
冥王听到“风花雪月居”四个字,惊得颤了一下,睁大双眼眨都不眨一下,接着面露欣喜,眼神闪烁不定,难以置信地询问:“你怎么知道风花雪月居?莫非?”
九夭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惊喜万分的双眸,“我跳入了上清镜。”
她见冥王听了这话,脸色说变就变,瞬间阴沉下来,忙摆手补充道:“不过就恢复了部分记忆,也没损耗太多。”
冥王的神色略微柔和下来,“还敢联合允允诓我的花,你想起哪些了?”
九夭想到在上清镜时最后的画面,脸羞得比娑婆花还要红,敷衍道:“也没想起什么,我们快些去风花雪月居吧,我想家了。”
冥王帮她解了封印,牵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以后地府才是你的家。”
九夭低头不语,嘴角含笑,风声凛凛,二人很快就到了风花雪月居。
穿过一道狭长的山洞后,眼前豁然开朗。
铺天盖地的各式红色娇花扑面而来,不远处的青天下,一座二层的翠色竹楼静静地立在花田中,似在等待它的主人。
“我回来了。”
九夭满心欢喜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冥王指着竹楼左侧池塘边的一块空地,“那里曽长着你最喜爱的娑婆树,后来我将它挖到了冥王府后院。”
九夭望着那里,轻声道:“我记得。”
她与冥王在风花雪月居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冥王在娑婆树下垂钓,她在树枝上睡觉。
不用担心会掉下来,因他就在底下守着。
一觉醒来,竹楼里便传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鱼肉香。
因她喜吃鱼,连火都生不起的冥王,后来练就了一手烧鱼的好手艺。
如今冥王钓鱼的习惯,想必也是那时养成的。
她爱看娑婆花谢,爱闻那昙花一现的淡香,可又贪睡,冥王便取了花谢时的汁液,炼制成香。
遥想在九渊初见那个冷漠桀骜的男子,宛若隔世,确实也已是隔世。
她踏花而起,低低地飞向竹楼,任由垂下的裙带轻轻拂过花叶。
冥王紧随其后,落在了竹楼前,“我时常来清扫,故里面一切如旧,也未蒙上灰尘。”
九夭推门进去,果见里面干净整洁,桌上倒扣着月白茶盏,青白琉璃瓶里插着几枝红花,被两片巴掌大的绿叶衬着,不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