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担心天族的人去而复返,不放心将毛线球独自留在九渊,便将它带回了地府。
一到地府,便引得众鬼差纷纷过来围观。
因毛线球体型太大,竹楼容不下它,只能在冥王府给它单独辟了大院子。
“毛线球,豌豆黄,主人取名还真是别致。”
齐玉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庆幸自己得了个好名字。
九夭白了他一眼,吩咐道:“以后毛线球的饮食起居也归你负责。”
齐玉面露难色,“饮食起居?它不会吃人吧?”
他早就听人说过,九渊底下的野兽一个比一个凶猛,普通的仙族都不敢轻易踏足那里。
九夭戏弄道:“人肯定不吃,至于猫嘛?我就不知道了。”
见齐玉吓得瞪大了眼睛,她无奈笑道:“放心吧,它只吃草叶,饮清水,你可千万别喂它忘川水。”
她好不容易才驯服毛线球,若齐玉让它喝了忘川水,它记忆全无,变回一开始凶猛残暴模样,那地府还不得乱了套。
豌豆黄仰起头,睁着大眼睛,“九夭姐姐,我会帮齐玉哥哥一起照顾毛线球的。”
九夭摸了摸他的头,欣慰地笑道:“齐玉一个人照顾就够了,你玩你的便是。”
“偏心。”齐玉咕哝道。
竹楼的洒扫,几个人的一日三餐,全都是他负责。
如今还多了个毛线球,以后他每日还要去寻找新鲜的草叶喂养。
看毛线球那个头,估计吃的也不会少。
九夭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毛线球每日只吃九片树叶,喝九捧水,还是九个头的分量。”
齐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觉得毛线球甚是可爱,给它喂食,是我的荣幸。”
豌豆黄看着趴在地上打盹的毛线球,感慨道:“如果我也能吃得少,还长得大就好了。”
尽管这些年好吃好喝地望着他,但他依旧一如既往地瘦骨嶙峋,不成人样。
九夭准备去找玄霄时,一个鬼差匆匆跑了过来,“冥王大人,急报。”
她拆开一看,脸色大变,忙跑向玄霄的卧房。
正在打坐的玄霄听到开门声,睁眼看向慌张进来的九夭。
他上前扶住她,担心地询问:“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九夭摇摇头,将急报给他看。
玄霄看了以后,神情并没有丝毫改变。
他用灵力毁了急报,一脸平静道:“看来天族要易主了。”
九夭却面露不安,困惑道:“天帝为何杀了自己残废多年的大儿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急报上说天帝去看望川煜时,与他起了冲突,暴怒之下,出手杀了他。
可是川煜卧床多年,对天帝构不成任何威胁。
天帝就算再恼怒,也不应该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啊。
玄霄淡淡一笑,“原因很简单,川煜不是天帝杀的。”
天帝虽然心思阴毒,确实有可能做出虎毒食子之事,但也没蠢到明目张胆地对一个已经毫无用处的儿子动手。
若果真如此,不仅对他自己毫无好处,还会惹得万仙唾弃。
九夭蹙眉思索片刻,大惊失色,“是川旭?”
川旭为了让天帝众叛亲离,特意设下此计,陷天帝于不义。
按照他凉薄狠毒的性格,完全有理由利用自家兄长对付天帝。
可那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若真是他,那实在令人胆寒。
玄霄示意她坐下,轻笑道:“川旭虽然为人狠厉,可他对自己那个残废的哥哥却十分照顾,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川旭与天帝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天帝害得川煜重伤不愈也是原因之一。
既然他有心替川煜打抱不平,又怎会杀害他而嫁祸天帝。
九夭听了他的话,更加困惑了,“那会是谁?”
川煜虽然动弹不得,但他好歹是天帝的长子。
在天族除了天帝与川旭,能伤到他的,也只有天后了。
可天后身为川煜的亲生母亲,绝对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玄霄用修长的手指端起天青色的茶盏,送到九夭手中,里面有晾得刚刚好的茶水。
“川煜一直都想求死,可他自己却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
“天后爱子如命,不肯帮他求死,二人关系便一直僵着。”
川煜一心求死?九夭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她却不愿相信。
她一脸惊恐,眼神慌乱。
“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便是天后帮助川煜求死,并将川煜的死嫁祸到了天帝身上,可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谋害自己的夫君,这女人得心冷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此事。
可是在她神女的记忆里,天后是个和善亲切之人。
就算是低等的仙婢,她也从不苛待。
就算川煜后来卧床不起,天后每每提及他,也是满脸骄傲。
“不可能,不可能是天后。”
九夭宁愿相信是川旭所为,也接受不了那是天后做的。
玄霄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天后这种做法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明智之举。
“她身为一个母亲,帮痛苦的大儿子解脱的同时,利用他的死,帮小儿子对付天帝,有何不妥?”
九夭端着一口都没喝的茶,脸上神情复杂。
权欲罢了,竟惹得天帝一家家破人亡。
羽鸢儿,清音还有川煜,他们都是死于天帝对权欲丧心病狂的迷恋。
至于川旭,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