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衡山,风止就对玄霄道:“我方才从天族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个救治九夭的法子。”
守在床榻旁的玄霄忙问:“什么法子?”
“血养法。”
见过川旭修炼血灵术后,风止茅塞顿开。
既然摄人精血的妖魂可以让川旭实力增强,那他可以参照此法,取精血养着九夭,让她慢慢康复。
玄霄听了这话,毫不犹豫道:“取我的血即可。”
风止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当然是取你的血,不然还要我拿血养着你的女人吗?”
他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不过还需南海血蚌,但是血蚌乃南海水宫的宝物,只怕不易拿到。”
深居海底的水族,鲜少在三界露面,也从未将自己视作三界中人,神秘孤傲。
不仅如此,南海水宫的宫主还与魔窟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十分鄙弃仙族。
玄霄似有为难之处,他面色凝重,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若无血蚌,九夭会如何?”
风止见素日里行事雷厉风行的玄霄竟然迟疑了,还是事关九夭的情况下,不仅心生狐疑。
以玄霄的性格,绝对不是因为怕死。
“我目前想到的能救九夭的法子,只有这一个,若无血蚌,就算我用尽所有丹药,她也只能撑三个月。”风止无奈道。
玄霄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好,我去,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
风止知道他放心不下九夭,承诺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在三个月之内拿到血蚌,我定保九夭平安无恙。”
旋即,他看向心事重重的玄霄,困惑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去水族拿个血蚌而已,以你的作风和实力,抢也能抢过来。”
见玄霄不语,他笑道:“当然,我不是怂恿你硬抢,若实在拿不到,那便算了。”
玄霄眼神凌厉地看向他,“事关九夭的性命,怎能算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务必要照顾好她。”
他想了想,依旧有些不放心,“罢了,我顺路去趟九夭在凡间的酒馆,让允允回来。”
“万事小心!”风止冲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嘱咐道。
玄霄并未说出在顾虑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景修!”他喊来正在卖力捣药萧景修,吩咐道:“你去南海走一趟,就在附近逗留即可,不要去招惹那里的水族,若玄霄遇到什么事了,第一时间同我报信。”
“明白。”萧景修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踟蹰不前。
准备去看九夭的风止回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不想去?”
萧景修搔搔头,为难道:“允允去盛京前,叮嘱过我,说在她回来之前我不准离开衡山半步,我怕……”
风止同情地盯着他,“怕她生气?”
萧景修点点头。
“你就不怕我生气吗?”
“都怕,不过更怕允允生气。”萧景修老实回道。
风止扶了扶额头,眼神哀怨。
女儿不听他的也就罢了,招的女婿还只听他女儿的,
“我懒得管你们小夫妻之间的情趣,此事至关重要,你赶紧去,不然我立刻让允允改嫁!”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云端传来,“爹爹,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风允允落到萧景修身侧,冲他笑道:“我回来了,你可以去了。”
萧景修点点头,飞身离开了衡山。
目送萧景修离开后,风允允探头看向室内,“九夭姐姐如何了?”
九夭一直没有回酒馆,她放心不下,便到地府寻她。
结果听孟婆说九夭受了重伤,被带到了衡山,她便急忙赶了回来,在半路上还遇到了玄霄。
风止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揪到面前,“目前生死未卜,就看玄霄能不能带回血蚌了,在此期间你小心服侍着。”
“我知道。”风允允绕过风止,迈入室内,“九夭姐姐不知被我照顾过多少回了。”
风止附和道:“可不是嘛,我这人杰地灵的衡山,硬生生成了她的炼丹炉。”
一千多年来,他珍藏的,再加上炼制的丹药,大多数都给了玄霄和九夭那两口子。
风允允蹲在床榻边,看着几乎察觉不到呼吸的九夭,心疼不已。
自她认识九夭以来,九夭似乎总是受重伤。
“九夭姐姐做错了什么?川旭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看来,川旭所做的一切,不仅仅伤害了别人,更毁了他自己。
时至今日,风允允依旧不愿相信那个笑容温暖,眼神清澈的川旭消失了。
可他的的确确是变了,曾经那个她跟在后面喊着哥哥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她的婚宴都可以利用。
风止将一丹药对着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眯眼仔细瞧着。
红色丹药的中心位置,隐隐可以看到一朵半个指甲大小的曼珠沙华,艳丽妖冶。
他笑道:“自然是为了得到九夭咯,爱而不得,便易生恨。”
风允允却无法理解,她不以为意道:“爱而不得就换一个呗,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过了这村还有那店。”
她曾也深爱过周应观,得知他变心后,虽然非常难过,但也不是放不下。
倘若萧景修背弃了她,她也会失望伤心,会痛不欲生,但却可以放下。
川旭对九夭的执念,在她看来,是一种幼稚。
人与物不同,她执着于糖人,不必问过糖人是否同意,只要有银钱就可得到。
但人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