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老太太的寿辰,接管府内事务的阿眠一大清早就起来督促下人。
下人们对这位戴着面纱的小主人已经很熟悉,虽然温柔却也严格,故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阿眠在厨房查看一圈后,转身往前厅走去。
“六六,点心果子可都给客人上了?”
“上了,时辰还早,只来了凤鸿族的公子小姐,老太太让你去见见。”
老太太生有两个女儿,除了阿眠的母亲,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如今的凤鸿氏的族长,不过她从未见过。
阿眠听老太太提起过,那位姨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却不知今日为何又多了一个公子。
既然是她的表姐,她理应去见见。
赤水昭正陪两位客人饮茶谈天,一看到阿眠,他立刻笑着招手。
“妹妹,这是阿罗,你的表姐,这位公子是她的好友。”
阿眠盯着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霄和阿罗,竟然是凤鸿族的人。
最为离谱的是,对她恨之入骨的阿罗,竟然是她的表姐。
阿罗显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就是梨花镇那个朴素贫穷的阿眠,她微微欠了欠身,“表妹安好。”
阿眠冷静下来,回了个礼。
至于玄霄,她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她来,也不敢与他直视,只低头行礼:“拜见公子。”
从始至终,玄霄都未发一言。
阿眠实在坐不住,与客人见过礼后,她赶紧找个借口离开了前厅。
都说冤家路窄,她今个儿算是信了这个邪。
六六跟在她身后,不解地询问:“小姐,你怎么不与表小姐多坐会?还有那位公子,真是器宇不凡,说不定会成为表姑爷呢。”
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阿眠心底有一瞬间的落寞。
偏偏他们还要在此逗留十余日,阿眠怕自己想躲都躲不掉。
阿眠在自己聆风园坐了许久,脑袋瓜子都要想破了,终于想出了法子。
她唤来六六,吩咐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梨花镇分发寿宴馒头。”
六六瞪大眼睛,面露难色:“现在就去?那客人怎么办?”
阿眠将她往外推,催促道:“不是有哥哥吗?快去。”
到了梨花镇,她再找借口小住十几日,等玄霄和阿罗离开了再回来。
她正得意地打着如意算盘,一个身影从门外拐进来。
“不知小姐伤了我凤鸿守门军士的账该怎么算?”
阿眠看着对她饶有兴趣的玄霄,决定抵死不认。
她端庄地行了个礼,迷茫道:“我怎么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也不知公子为何会误走到小女子的居处来。”
不等玄霄开口,她大声唤道:“来人,给这位迷路的公子引路。”
“不必了。”玄霄抬手示意前来引路的婢女退下,“我方才听说你要去梨花镇分发馒头,这一去估计得十余日吧?”
被拆穿的阿眠强装镇定,抬手理了理面纱,“我与公子素昧平生,不知公子到底有何贵干?”
玄霄坐到院中的石桌旁,揭开桌上的酒坛闻了闻,幽幽道:“赤水昭不忍妹妹受累,已经派人去送馒头了。”
阿眠顿时火冒三丈,不用想都是玄霄搞的鬼。
她抱臂站在玄霄面前,鄙夷地打量着他,“日后你娶了我表姐,我也要唤你一声表姐夫,何苦自家人为难自家人呢?”
玄霄抬头看向她,明眸上的双眉微蹙,生起气来娇俏可爱。
“听说你是赤水族长的私生女,故众人对你的出身来历都闭口不提,此事当真?”
阿眠藏于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憋出一股气势:“与你何干?”
因老太太有意隐瞒她的身世,故除了赤水父子和老太太,并无第四人知晓阿眠真正的身份。
不仅如此,老太太还做主让阿眠改口,唤赤水蓬为阿蓬爹爹。
府中多有爱嚼舌根的下人,对阿眠充满了好奇,又因阿眠唤老太太为祖母,赤水昭为哥哥,便传出了这档子离谱的谣言。
阿眠不想辩解,也觉得这样倒也不错,就没有理会。
玄霄勾了勾唇角,揶揄道:“好奇罢了,赤水蓬一身肝胆,没想到也有fēng_liú债,有趣。”
阿眠见他拿舅舅打趣,更加懊恼,“请你离开,我这园子你以后也莫再踏足了。”
玄霄不急不恼,缓缓起身,“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别忘了还。”
阿眠长长地叹了口气,惹上玄霄这个瘟神,算她倒霉。
因为玄霄的从中作梗,阿眠没能去成城外新建的梨花镇。
下午,东夷各族年轻男女聚在一起,进行比试,她实在躲不过去,只能在六六的再三催促下,慢悠悠地到了比武场。
正兴致勃勃观看比赛的赤水昭将阿眠拉到他身边,大声道:“我妹妹将同我一起下场比试,谁说我们赤水无人了?”
阿眠甩开他的手,十分无奈。
虽然比试是为了老太太欢心,却也事关赤水荣誉,她就算再不情愿,也无法拒绝。
其他氏族的青年也是头次见阿眠,一时间纷纷起哄。
“赤水昭,你妹妹为何戴着面纱?”
“莫非是貌丑不可见人?”
“哈哈哈,好不容易半路杀出个妹妹,却是丑八怪!”
……
阿眠靠近赤水昭,哀怨道:“哥哥,你平日里得多招人恨啊?”
赤水昭撸起衣袖,露出结实的栗色胳膊,怒道:“等着,我撕了他们的嘴。”
阿眠赶紧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