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山神玉后,阿眠召来鸾鸟,与白伫辞别。
她抬头注视着白伫,含笑道:“大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九黎境况困顿,白伫又亲临战场,她甚是担心。
白伫摸了摸阿眠的头,咧嘴笑道:“放心吧,我还要做菜给你吃呢。”
阿眠抿嘴点头,坐上鸾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瑶山。
她没有什么朋友,白伫算得上是她的至交。
见面次数虽不多,却足以生出羁绊。
到了赤水府,阿眠将山神玉交给巫医。
巫医接过神药,赞叹不已,“我行医多年,是头一次看到山神玉,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寻到了。”
阿眠微微一笑,“得遇贵人相助罢了。”
若无白伫和老树根,凭她一人之力,不知要找多久。
六六给她端来热汤,“小姐,坐下歇会,眼下只需等巫医配好解药即可。”
阿眠接过热汤,抿了一口,“我不在的时候,府中可有何事?”
六六耷拉下脸,不悦道:“凤鸿族的人送来了补品,还说了一些慰问老太太的话。”
阿眠随手翻了翻桌上如小山般的名贵补品,冷冷道:“丢了吧,省得祖母醒来看到生气。”
受到伤害的是老太太,凭什么让赤水族打碎牙齿和血吞?
翌日午后,巫医从药房出来,手中用牛皮捧着一粒碧绿药丸。
阿眠喂老太太服下药丸,又在床榻边守了一下午。
临近黄昏,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睛。
阿眠高兴得泪光闪闪,“祖母,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难受?”
老太太抬起手,替她擦拭泪水,“祖母不难受,阿眠莫哭。”
阿眠握住老太太的手,乖巧地点点头,“祖母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准备。”
“就做几样你爱吃的,咱们一起吃。”老太太示意阿眠扶她起来,待坐稳后,她询问道:“是不是那茶里有毒?”
阿眠错愕不已,“祖母知道?”
她没想到老太太会怀疑自己的亲外孙女,看来老太太也知晓阿罗狠毒的品性。
老太太神色淡然,“饮完那盏茶没多久,我就突觉不适,猜也能猜到。”
她拍了拍阿眠的手,掀开被子下床,“罢了,不提这些污糟事,你伺候我洗把脸。”
阿眠不再多言,吩咐人去打水。
老太太未说如何解决此事,想必是顾及母女情分,祖孙情分以及两族情谊,准备隐忍不发。
她能理解老太太,也更加气愤了。
阿眠陪老太太用完晚膳,正绘声绘色地讲述老树根之事,赤水昭行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他看到安然无恙的老太太,不胜欣喜,“孙儿拜见祖母。”
老太太亲切地笑道:“瞧你高兴的,也不知沉稳些。”
赤水昭骚骚头,露出憨厚的笑容:“还有一个好消息,说出来也让祖母和妹妹高兴高兴。”
阿眠好奇不已,忙道:“什么好消息?快说快说。”
“今日太阳落山之时,神农突袭九黎兵营,取得大捷,九黎怕是大势已去了。”
赤水昭说完,见阿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解地问道:“妹妹怎么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阿眠挤出一个浅笑,漫不经心道:“这与我们赤水有何关系?”
赤水昭压低声音,面色严肃道:“表面看是神农与九黎之战,其实轩辕东夷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九黎一灭,我们东夷也可分得一杯羹。”
阿眠心事重重,敷衍道:“那确实是好消息。”
赤水昭对此事似乎尤为上心,滔滔不绝道:
“听说是九黎的行军与布防泄露了,应该是昨天泄露的,神农今天就进攻了,简直势如破竹,打得九黎措手不及。”
“昨天?”
阿眠心里咯噔一下,昨天白伫与她在瑶山寻找山神玉,莫非情报就是白伫不在军中的那会被泄露了?
若果真如此,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想到此处,阿眠有些心神不宁。
老太太见她提不起精神,开口道:“在家里就别说这些了,阿眠为我辛苦寻药,定累着了,快些回聆风园安歇吧。”
兴致正浓的赤水昭不情不愿道:“诶?我才刚回来呢,妹妹多陪我会。”
“好哥哥,我实在累得慌,明日再陪你吧。”
说罢,阿眠拜别老太太,朝聆风园走去。
按理说九黎战败对赤水有益,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一想到白伫,她这心里就堵得慌。
兴许白伫不陪她去瑶山采药,情报就不会泄露。
神农,轩辕与东夷,这是铁了心要灭九黎,分其疆。
九黎一旦兵败,白伫作为高贵的公子,就算没有殉国,世间也难有他的立足之地。
“多么温暖的人啊,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仅什么都做不了,很可能还连累了他。
一旁的六六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困惑道:“小姐在说谁?”
阿眠黛眉轻蹙,轻声道:“我说今晚月色,瞧着不甚好看。”
六六抬头望去,朝天上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半点月亮的影子。
“今晚没有月亮啊,小姐累得都眼花了。”
“是啊,我累了。”阿眠喃喃道。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飞到白伫身边,尽己所能帮他一把,可她不能。
她帮白伫,等于负了东夷,负了赤水,九黎的军士也不会相信一个赤水族的大小姐。
回到房中沐浴时,她忍不住将头都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