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神农易帝,再加上与九黎交战,一时间内忧外患,阿眠只得留下。
前来吊唁的赤水昭临行前来见她,担忧道:“妹妹,神农不太平,将你独自留在这里我很是不放心。
可是依你的性格,定不会随我回赤水,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眠抱住他的胳膊,娇嗔道:“等我料理完一切就立刻赶回赤水,哥哥帮我照顾好祖母即可。”
赤水昭用大手揉了揉她的头,爽朗笑道:“没问题,若你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阿眠用力点点头,“知道啦——,你是我哥哥,我不找你找谁?”
她也想尽早回到赤水,以免老是看到陵侧妃和伯陵那两个让她感到晦气的人。
等炎帝下葬,所有宾客都陆续离去后,阿眠与伯陵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不过阿眠对伯陵的威胁毫不在意,她在司翼的协助下,将自己能够号令的那一半军士清点清楚了。
至于伯陵统领的军士,全部都在战场与九黎僵持不下。
这也就意味着,神农如今的国君虽是伯陵,实权却掌握在阿眠手中。
阿眠用自己的权力,保下了神农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但是不敢提拔新臣。
她怕自己离开后,伯陵会针对自己提拔之人,不像老臣,在神农已有根基。
因她未做出什么与伯陵大相径庭之举,伯陵倒也没有太为难她。
阿眠知道伯陵之所以这么想拿到另一半兵权,不过是为了树立身为国君的威信。
殊不知以贤立信远好过以权立威,阿眠只盼他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不要辜负了炎帝的一片苦心。
伯陵成为新君后,不好亲自出征,神农讨伐九黎的军士,便由游山统领。
他自己留在宫中,几乎日日都找阿眠去“共商国是”,其实是为了让阿眠感到厌烦,早日交出兵权。
这日阿眠刚从伯陵那喝饱一肚子茶回来,就有婢女端来一碗热汤。
“帝姬,这是陵侧妃派人送来的,说您这几日辛苦了,她特意下厨给您熬了大补的汤羹。”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婢女离开后,阿眠闻了闻汤羹,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她又拿银簪试了试,簪子也没有发黑。
“难道她只是想通过羹汤收买人心?”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趁人不注意,将汤羹倒掉了。
兴许里面放了什么厉害的毒药,普通人根本测试不出。
接下来的半个月,陵侧妃不停地往沁芳殿送汤羹,一日都没有断过。
阿眠虽一碗不落地倒掉了,但为了招揽人心,不让人觉得她是薄情寡义的帝姬,她决定亲自去拜访陵侧妃。
命人备下厚礼后,她便前往留草殿。
为了不被设局,她准备都是摆件,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只能摆着观赏。
陵侧妃看到阿眠亲自前来答谢,略显诧异,手忙脚乱地命人准备茶点。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准备。”
阿眠在小桌旁坐下,含笑道:“我特意来谢侧妃给我送汤羹,希望没有叨扰到侧妃。”
她虽对着陵侧妃实在笑不出来,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在神农宫树立威信,她装也要装出贤良大度的样子,且要超过陵侧妃。
陵侧妃满脸堆笑,亲切不已:“没有没有,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眠指着谢礼,不安道:“我不知侧妃喜欢什么,只能精心挑选了几样摆件,不知可合侧妃心意?”
陵侧妃看着各式玉质摆件,欣喜道:“自然合心意,可是这也太贵重了。”
阿眠客客气气道:“不贵重不贵重,哪里比得上侧妃送的羹汤。”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老脸收下了。”陵侧妃笑着命人收起来,又道:“留在这里用午膳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阿眠面露遗憾,为难道:“我也很想尝尝侧妃的手艺,可是沁芳殿还有数不清的事在等着我,只能改日了,改日我定要来留草殿赖上一整天。”
陵侧妃闻言,慈和地看着阿眠,捂嘴笑道:“我不怕你赖我,我只怕你不来。”
“自然是要来的,侧妃做的汤羹甚是好喝。”
阿眠又与陵侧妃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逃也似的出来了。
回到沁芳殿后,她想想方才自己在留草殿与陵侧妃的谈话,就觉得一阵恶寒。
一个能对年幼的她大打出手的恶毒女人,怎么可能变得心善?
只不过是从一个张牙舞爪挠人的夜猫,变成了不露齿的咬人狗罢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留草殿的那场戏没有白演。
听随身伺候的婢女说,她离开留草殿后,神农宫的下人便都知道她这位帝姬是最为和善的。
不仅没有苛待陵侧妃,还对她礼敬有加。
下人纷纷赞她不愧是神农帝姬,有高门贵女的处事风范。
不过阿眠的目的不仅仅在此,小小的后宫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神农臣民的心。
她想得民心,并不是想与伯陵争权夺利,只是为了让神农的子民相信她。
神农的子民一旦信她,她日后便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她正端坐在书案前,握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木简上画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帝姬,方才前方传来军报,说九黎突然用蛊虫毒物偷袭我方军队,我方损失惨重。”
阿眠眉头一拧,问道:“是伯陵让你来告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