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等沁芳殿四下无人,趁着夜深露重,披上黑色斗篷,戴上面纱,悄悄离开了神农宫。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唤来鸾鸟,骑上它直奔轩辕的营地。
具体位置是她托司翼打探来的,紧挨着神农的营地不。
快到营地时,她改步行。
因她是正大光明前往的,一到营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站住!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眠从袖中拿出青龙玉佩,开口道:“你来找你们的公子,这是信物。”
拦住她的两个军士,其中一个接过青龙玉佩仔细看了看,对同伴道:“去禀报公子。”
他将青龙玉佩还给阿眠,客气道:“小姐请稍等。”
阿眠点点头,耐心地退到一旁等待。
不过就片刻功夫,进去禀报的军士就出来了。
“小姐,我们公子说他无空见你,请你回去。”
阿眠不为所动,固执道:“劳烦你再跑一趟,就说我见不到他绝不离开,说到做到。”
那军士面露难色,骚骚头,思索片刻,无奈道:“好吧,我再去帮您通报一声,若再不行,就请姑娘莫再为难我了。”
阿眠点头答应,静静地看向军士去往的方向。
很快,进去通报的军士快步跑出来,笑道:“小姐,你这招真管用,我们公子让我带你进去。”
他的同伴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话太多了,带这位小姐进去便是。”
那位军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随我来。”
阿眠跟在他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营帐,停在了最后那个营帐前面。
“小姐,我们公子就在里面等您,只有他一个人,你就放心吧。”
阿眠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咳咳,多谢了。”
玄霄整天冷着个脸,没想到手下却有这样话多的军士。
她掀开厚厚的竹帘,走进了营帐内。
坐在书案后的玄霄抬眸看向她,“怎么如此不听话?不是让你回去吗?”
阿眠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走到他身侧,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不想让我来是怕我看到你的伤吗?”
玄霄往一侧挪了挪,示意阿眠坐到他身旁。
他给阿眠倒了盏茶,一脸的云淡风轻,“一点轻伤罢了,我实在是有事要忙。”
阿眠坐到他身侧,双手端起茶盏,语气平静道:“你忙吧,我就在这坐着,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军情,也不会多看一眼。”
“真是拿你没办法。”
玄霄推开面前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公文,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伸到阿眠面前。
阿眠看到乌黑的胳膊,吓得捂住了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若玄霄没有同她保证饶白伫不死,就不会受此重伤了。
玄霄放下衣袖,拿出手帕给她细细擦着泪水,“女人就是麻烦,遇到点事就哭,又何苦非要知道呢?”
阿眠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轻轻撸起玄霄的袖子,露出他中毒的胳膊,用手指戳了戳。
玄霄抖了一下,吸了口凉气,“嘶——,很疼的。”
阿眠哭笑不得,露出心疼的神色,“这么疼?那你方才还用这只手改装模作样地翻阅公文。”
玄霄冲她一笑,语气促狭道:“这不是怕你担心么?谁叫你是我心尖上的人。”
“真肉麻!”阿眠剜了他一眼,埋头检查他的胳膊。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忍着点。”
她将银针插进玄霄乌黑的胳膊里,取了一滴黑血,用干净的茶盏盛着。
玄霄忍痛问道:“你要做什么?”
阿眠抱着他的胳膊仔细查看,嘴里道:“看你这样子,军中应该没有大夫能帮你解毒吧?”
若是能解毒,也不至于都这个时候了,玄霄的毒素还未消除。
玄霄推开她的手,放下袖子,若无其事道:“他们还在研究解药,你不用担心。”
阿眠看着茶盏里的黑血,嘀咕道:“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我怎能不担心?”
玄霄脸色沉了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你是因为愧疚才担心我吗?”
正研究他所中之毒的阿眠漫不经心道:“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很担心你吧?怎么可能?”
玄霄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声音低沉道:“我中毒是因我技不如人,与你无关,你不必因此感到愧疚,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你快回去吧。”
阿眠抬起头,眨巴着明亮的双眸望向玄霄,“你发什么病呢?我是特意来给你解毒的,快给我坐好!”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愣了愣,她竟然敢对玄霄喝三吆四了,世道果然变了。
玄霄往屏风后面的卧房走去,冷冷道:“我有军医,就不劳帝姬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阿眠追到卧房,见玄霄直接躺在了床榻上,连靴子都没脱。
她摇了摇头,坐到床尾,帮他脱去靴子,“你累了就睡吧,我在外间坐着,也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之前在赤水府都敢私下轻薄他,如今来给他解毒,倒说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实在可笑。
玄霄一声不吭,任由阿眠帮他脱去靴子,盖好被子。
阿眠扫了一眼卧房,见无事可干了,便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外间,她从屏风后朝玄霄探出头,红着脸道:“我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等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