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川旭回星圳宫用午膳时,九夭找借口支开了所有伺候的人。
她给川旭盛了一碗汤后,缓缓开口道:“川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
“不是。”川旭面无表情道。
九夭心里咯噔一下,强颜欢笑道:“原来你从未将我当做最好的朋友。”
川旭温和地看着她,笑道:“你是我至爱之人,前世如此,今生依旧。”
九夭捏着筷子,呆呆了愣住了,她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猝不及防的状况。
“可是,可是前世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川旭放下碗筷,用真诚的眼神凝视着九夭。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慕玄霄,不想让你为难,更怕你远离我。”
“那今生呢?”九夭喃喃问道。
尽管她在嫦娥的暗示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川旭亲口说出,她还是无法接受。
川旭眉眼带笑,语气却格外坚定,“已经错过了前世,难道还要放开今生吗?”
“我……”
九夭想说她喜爱之人是玄霄,可还未说出口,就被闯进来的仙官打断了。
仙官将一封信递给川旭,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九夭很识趣地站起来,“我吃饱了,去外面转转。”
川旭看着那封信陷入沉思,任由九夭离开了大殿。
待九夭离开后,仙官开口道:“天帝,三思啊,上次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您还因此受了重伤。”
川旭望着九夭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思索片刻后,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们怎能放过。”
仙官似有迟疑,犹豫道:“可上次也是魔族与天族联手进攻地府,结果还是失败了。”
川旭面露怒色,厉声道:“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地府有什么?不过区区一个玄霄,这次只要我们多带些人去就行了。”
他不想再听仙官的劝阻,挥手道:“你去准备吧,黄昏举兵进攻地府,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是。”
仙官无奈,只得退下准备去了。
川旭拿起桌上魔族寄来的信,勾起了唇角。
绯期每次被打散身躯,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若信中所言属实,绯期拖住玄霄应该不成问题。
只要拖住玄霄,地府中的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九夭离开大殿中,独自坐在院墙上,望着天族飘渺绝美的风景,却觉得索然无味。
来天族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每日都在思念玄霄。
也正是这份思念,坚定了她的心意。
目送仙官从星圳宫出来,匆匆离开后,她跳下院墙,大殿走去。
有些话她必须同川旭说清楚,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她还未进去,就与往外走的川旭碰上了。
“川旭,我有话和你说。”
川旭伸手来牵九夭,但是被她躲开了。
他面不改色,只笑了笑,“我现在有事要忙,等晚……,明日再说吧。”
九夭见他行色匆匆,不禁问道:“怎么?你晚上不回星圳宫用饭吗?”
川旭点点头,一脸疲惫道:“是啊,临时出现了要紧的公务。”
九夭退到一旁,“那你快些去忙吧。”
等川旭离开后,她唤来一直伺候她的仙婢,询问道:“方才那仙官和天帝说了什么?”
仙婢摇摇头,老实回答道:“姑娘忘了吗?方才用饭时你让我们退下了。”
“是了。”九夭扶了扶额头,“我回房小憩片刻,有事就唤醒我。”
本来还想早些回地府,可如今话还没和川旭说清楚,暂时不能离开。
但是富丽堂皇的天府于她而言,实在闷得慌。
地府虽荒凉阴沉,却要有趣得多。
九夭还未迈开步子,仙婢就拉住了她,低声提醒道:“老天后身边的人来了。”
九夭回头望去,果然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偏大的仙婢正朝她走来。
“神女大人,老天后请你过去赏花,不知你可方便?”
九夭扯着嘴角笑了笑,“方便,方便。”
老天后相请,她还能说不方便吗?
昨晚嫦娥请她赏桂,实则是有话劝她。
今日老天后请她赏花,不知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到了七重天,只见花林中摆上了一张方桌,有一气质雍容的妇人坐在桌旁。
九夭走过去行了个礼,“拜见老天后。”
老天后忙起身回礼,“神女大人客气了。”
两相坐下后,九夭为了避免昨晚广寒宫的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天后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老天后抿嘴一笑,“不愧是神女,慧眼如炬,知道我请你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赏花。”
九夭将身后花树垂下的枝条轻轻拉到面前嗅了嗅,“老天后若有什么事,大可直说。”
老天后看了一眼仙婢,示意她们退下。
九夭只当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把玩手中纤细轻柔的花枝。
“看来神女就算失去了记忆,也还是对花草情有独钟啊。”
九夭猜测是川旭告知老天后关于她失忆一事的,不过神女失忆在三界已经不是什么秘事了。
所谓树大招风,听孟婆说,自从她神女身份暴露后,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
她松开手中的花枝,笑着回道:“爱美之心人人有之罢了。”
“是啊,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老天后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