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孟婆府,九夭才想起自己是去接豌豆黄的,结果不仅忘了将豌豆黄接回来,还与冥王吵了一架。
“遇到什么事了?”
正在船头摆饭的孟婆招呼九夭过去坐,见她脸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九夭提裙坐下,没好气道:“跟你们的冥王大人吵了一架。”
孟婆闻言放下心来,什么时候他二人和睦相处,才叫人不安。
九夭吃罢晚饭,刚放下碗筷,风允允就跳上了船,欣喜若狂道:“九夭姐姐,我来啦!”
“今日又给我们九夭送法宝来了?”
孟婆看向她背着的包裹,打趣道。
风允允将背包放下,坐到九夭身侧,咧嘴笑道:“我是搬来与你们同住的,冥王哥哥已经同意了。”
“原来如此。”孟婆抿嘴轻笑,明白了九夭为何会与冥王吵架。
她的木舟是地府最清静之处,平日里就她与九夭二人,而九夭又是最喜清静的。
如今整日里喋喋不休的风允允搬来,只怕清静的日子要到头了。
九夭却早有打算,看向面露难色的孟婆,平静道:“我正要与你说这事,就将我的房间让给允允住,我带豌豆黄搬回自己的住处。”
风允允既然要住到孟婆府,她搬回去就是,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竟因此与冥王吵架,想来真是好笑。
“啊?”风允允皱着鼻子,不解道:“可是我想与九夭姐姐同住,为何要搬走呀?一起住多热闹。”
她同冥王提起时,冥王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甚至看上去还有点高兴,她还以为九夭也会如此。
九夭正欲说她不喜热闹,孟婆却抢先回道:“如今她身边多了个豌豆黄,孩子都好动,我这木舟他肯定住不惯,地方不够大。”
风允允想了想,展颜笑道:“确实,那我也搬到九夭姐姐的住处吧,正好与豌豆黄作伴,我最喜欢与小孩子玩了。”
九夭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她挤出一个笑容,“允允啊,我只是不想与你……”
她话还未说完,孟婆就拉住风允允,热情道:“允允,九夭这一搬走,我这就怪冷清的,你可怜可怜我,陪我住吧。”
九夭感激地看了孟婆一眼,趁风允允正犹豫,赶紧溜之大吉。
天色已黑,她的住处还未收拾,九夭站在大门外,看着前院的杂草丛生,只觉头疼。
这座小竹楼是她初来地府时,冥王给她安排的住处,与冥王府隔池相望。
动手揪了两撮草后,九夭果断选择了使唤鬼差,她自己则以接豌豆黄为由,在忘川河边徘徊了许久。
等她算着时辰将豌豆黄接回,鬼差已经将竹楼收拾妥当。
竹楼分上下两层,共五间屋子,二层最前面是一个凉台,从前九夭最爱在此处看朝晖暮霞。
九夭站在还算精致的竹楼前,对豌豆黄道:“底下三间都是你的了,随你住哪间。”
豌豆黄一听,兴高采烈地欢呼了一句“好耶”,就冲进了竹楼。
漂泊万年,他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安居之所。
不过九夭才理理衣襟的功夫,他就满脸失望地走出来了。
“九夭姐姐,住哪间有区别吗?”
看过三间屋子后,他只觉欲哭无泪。
每间都一模一样的空荡荡,别说床榻了,连个桌子凳椅都没有,哪里像人住的地方。
“当然有区别了,有一间地板很平整,躺着不硌人,有一间就没这么舒服。”九夭认真道。
孟婆府没有床榻,竹楼里更没有,她早已习惯了席地而眠。
她见豌豆黄默默往外走去,喊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嫌贫爱富可要不得。”
豌豆黄回身耸耸肩,叹了口气,“我去找三千要两床被子,就算睡地上,好歹也铺层被子。”
九夭只得由他去,自己则飞身上了二楼,盘腿坐在凉台前端,双臂搭在栏杆上。
柔和月光下,豌豆黄小小的身影,一蹦一跳绕过波光粼粼的水池,跑向冥王府。
月光下的忘川河如银色弯钩,从冥王府后面弯到正门前的池子中,将雕栏玉砌的府邸包围其中。
九夭初来乍到时,很好奇为何从深渊逆流而上滔滔不绝的忘川河,能被只有半个冥王府大小的池子尽数容纳。
后来孟婆告诉她,这池中的水最终又从地底下回到了深渊,就如同凡世的轮回一般,不管怎么流逝,还是千万年前的河水。
九夭趴在栏杆上正要沉沉睡去时,豌豆黄噔噔噔跑了上来。
他抱着一床大红色的棉被,小小的人儿都要被挡得看不到路了。
“九夭姐姐,你睡哪间,我帮你把被子放下。”
九夭睁开朦胧睡眼,指了指自己坐的地方,“我就睡凉台。”
“不怕冷真好。”豌豆黄看了看四面透风的凉台,感叹了一句,将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
待他噔噔噔下去后,九夭扯起棉被瞅了一眼,哭笑不得,“冥王府竟有如此鲜艳的被子。”
虽然睡惯了木板,不过还是铺上柔软的被子最为舒服。
九夭裹着被子一觉睡到大天亮,因睡在敞亮的凉台,醒的比平时要早。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冥王端坐在水池对面钓鱼,晨曦照在他身上,使他笼罩在一层淡黄色的光影中,棱角分明的脸庞因此柔和了一些。
九夭的目光从水面扫到冥王身上时,冥王一抬头,刚好看到她。
她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水池。
住在竹楼,只要冥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