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萧景修看着坐立不安的孟婆询问道。
“姓孟。”九夭替孟婆回道。
她拿起斟满酒的瓷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烈的清香顿时沁入心脾。
孟婆见她抿了一口酒,诧异道:“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九夭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前她觉得不管是什么酒,都甚是难喝,比不上孟婆汤醉人
可是方才她看着杯中清酒,突然很想尝尝,喝了一口后觉得醇厚绵长,颇合她的胃口。
“这酒不错。”九夭似在回答孟婆,又似在自言自语。
萧景修得意道:“这酒名为梨花泪,据说是神农族遗留下来的古老配方,十分难得,整个大元只此一家。”
九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且不说神农族是否真的存在,倘若存在,也是几十万年前的事,古老配方一事,更像是酒家杜撰来骗人的。
毫无胃口的孟婆连筷子都没动过,不时地望向门口,嘴里担忧道:“豌豆黄和三千怎么还没来?”
萧景修将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怒道:“这群办事不力的东西!连两个小孩一个姑娘都找不到!”
九夭放在桌下的手悄悄凝聚灵识,探查豌豆黄的去向。
只要豌豆黄身上戴的红线还在,不管他在何处,九夭都能找到他。
可是坐她对面的萧景修都半壶酒下肚了,她还未寻到豌豆黄的踪迹。
“糟了,我们走。”她看了一眼孟婆,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孟婆随她离开,不忘对萧景修道了声谢,“多谢款待,告辞。”
“欸?出什么事了?本王可以帮你们!”
萧景修刚追出来,就扑通一声倒在门口。
孟婆回头同情地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萧景修,“不碍事吧?”
“没事,让他睡一觉罢了。”九夭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孟婆鲜少见她慌乱,十分不安,“是豌豆黄和三千?”
“我的灵识寻不到豌豆黄,应该是出事了。”九夭担忧道。
就算豌豆黄把红线解下来了,她也能搜寻到红线的下落,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探查不到。
孟婆一听,焦虑起来,“他俩对付普通凡人绝对没有问题,只怕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鬼怪。”
“我们分头找。”
九夭施了个隐身诀,飞到能看清街市的半空中,孟婆也往与她相反的方向匆匆寻去。
盛京城于她二人而言不算大,九夭很快就寻遍了大半个亮堂堂的盛京城,并未发现任何豌豆黄和三千的踪迹。
最后,她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面前驻足。
“老人家,您是否见过两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一个胖乎乎的,一个瘦瘦的。”
“见过,还在我这买了两串糖葫芦呢,是你家的?他们往那边走了。”
老人指着街市的南边,声音苍老道。
“多谢了。”九夭立刻转身往那边走去。
“那个瘦的太可怜了,多给他吃点,可不能偏心呐,两个都是讨人喜欢的男娃!”
老人朝九夭的背影大声嘱咐道,但是方才还看得见的红色身影,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九夭一路往南,逐渐远离街市,行人越来越少。
在一家点心铺前,她看到一盏被人踩坏的粉色兔子灯,灯火已经熄灭,正是三千的那盏。
九夭心里咯噔一下,三千那么喜欢兔子灯,绝不会将它丢弃。
点心铺还开着门,只是因位置有些偏僻,虽灯火通明,却无什么顾客。
她敲了敲木门,里面趴在柜上打瞌睡的妇人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大姐,你可曾看到一胖一瘦两个小孩从这里经过。”
九夭走进去,将一个碎银子放到妇人跟前。
妇人揉揉睡眼,瞥了瞥银子,困意弥漫的脸上绽开笑容:“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铺子有多冷清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在打瞌睡,所以……”
九夭指了指外面的兔子灯,继续询问道:“那盏灯是孩子掉落的,不知你瞌睡时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方才她轻轻敲了敲门妇人就醒了,可见她睡得不沉,更何况还在开门做买卖,有什么声音她肯定能听到。
果然,妇人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回道:“听倒是听到了,轰的一声,不过应该外面放烟火吧。”
她话音刚落,九夭就匆匆往外走去。
烟火都是大户人家和商贩在街市中心放,这边花灯都少了,怎会有人放烟火。
能抓走三千和豌豆黄的,只有鬼怪了,且能隐匿红线的气息,道行肯定不浅。
九夭一直走到了盛京城南门,南门之外是漆黑的山林,不时有凄厉的鸟啼从林中传来。
幽静漆黑的山林,与火树银花的盛京城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飞到山林上方,试图探查妖气,结果一无所获,但是密林深处的一点灯火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虽然极有可能是山上樵夫的家,但她还是向那微弱却显眼的光亮处飞去。
待她轻轻落下,几间简陋茅草屋构成的小院映入眼帘,灯火就是从最西侧的那间屋里传出来的。
九夭敛住气息,悄悄贴近那间茅屋,附耳听去,却是寂静一片,什么都没听到。
她欲隐身潜入,不料茅屋四周竟布有结界,挡住了她的去路,方才她怕打草惊蛇收敛起了灵力,故没有察觉。
山间一座不起眼的茅屋竟布有结界,怎么想都令人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