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沈夫人在老太太面前没讨到好,才迁怒于自己,只是到底是自己婆婆,沈大嫂无奈,只得跪下陪罪道:“儿媳错了,儿媳只是说按常规,母亲这里自然不必如此的。”
沈夫人冷哼道:“你还是好好查查吧,免得整个沈家都被我搬到鲁地你外祖家去了。若是有亏空,我就拿嫁妆来补,不够了还有每年的俸银,有生之年总能补齐了吧。”
沈夫人既发了一通火,又见沈大嫂吓得脸色发白,顿觉无趣,挥挥手道:“你出去吧。”
沈大嫂这才敢站起身来,忙忙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夫人就带着程秀梅一起去了春晖院立规矩。
这立规矩还真是实实在在的,沈夫人带着程秀梅站在老太太跟前,一会端茶递水,一时又捶脚捶背,丫头们的活全做了。
先时还有程秀梅帮着,但是老太太道:“你身为长辈,应为小辈做出个样子来。”于是便让程秀梅立于一旁学。
这可苦了沈夫人了。虽然她是儿媳,立规矩也是应该的。但是身为侯夫人还要如此严格地立规矩,只怕京城独此一家了。
况且沈夫人如今年事已高,这几年又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等罪,一天下来,累得筋疲力尽,好容易伺候着老太太用过晚饭,这才由程秀梅扶着回了正院,躺在床上就再也不想爬起来,除了喝点水,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沈秋君见此万分心疼,忙让厨房上的人去做些清爽的东西送来,自己则帮着给母亲捶肩捏背。
沈夫人歇息半日,这才稍缓过劲来,对程秀梅说道:“好孩子。你也陪着站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程秀梅欲待推辞,沈秋君忙笑道:“嫂子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程秀梅这才施礼回去了,她也是累得够呛,虽说不用做活,可站一天也是腿酸,再则她一个千金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便是在沈夫人面前立规矩。也不过是饭时站在那里布下菜,便坐下了。
沈秋君等程秀梅去了,这才含泪地对母亲说道:“都是一家子。她竟然如此对母亲,想来定是因为我的缘故了。可恨,她占着个长辈的名头,竟是一时奈何不得她。让母亲受累了。”
沈夫人忙笑道:“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没一件顺她意的。自然心情不忿,这两日就让她出出气,以后就好了,再说了,谁家儿媳不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况且她也没打没骂的。闹出来也是我没理,孝字大过天。”
这时厨房里送上吃食来,沈秋君忙接过来。亲自劝着母亲吃了一些,趁人不注意,小声道:“要不母亲装病吧,这样就不用去她那里了。”
沈夫人笑着叹道:“傻丫头,这才一天就病了。也太假了些,只怕她能立时请了太医来。更丢人了。过几天再说吧。我不过是累几天,要不了命的。”
沈秋君只得笑了笑,心里却暗自筹划。
沈夫人见天色不早,忙催着女儿去休息,沈秋君见父亲此时也走了过来,这才起身走了。
沈父看着疲倦不堪的妻子,也是心疼,只是碍于孝道,一时无法让母亲改了心意,只得握着妻子的手,歉疚地说道:“辛苦你了!你先熬这几日,我定会好好劝劝母亲的。”
沈夫人忙笑道:“这是我为儿媳的本分,说不上什么辛不辛苦。我已让人在书房里收拾了,你今天就先歇在那里吧,我得让丫头们好好帮我捶肩捏背,不然明天更是难过。”
沈父闻言忙笑道:“有我在哪里用得着丫头们,她们那点子劲管什么用,又不懂穴位。”
沈夫人脸上变了粉,倒也不再坚持。
第二日,沈夫人仍旧去了婆母跟前伺候。
不多时,齐妃就令小太监来下了旨:请老太太明日进宫赴宴,为其接风洗尘。
沈夫人婆媳二人齐齐松口气:明日到了宫里,老太太便为自己的脸面,也不能再这么搓磨人了。
老太太想了想,便对程秀梅说道:“你先回去吧,今日暂不用你在这里伺候,明天你再随我入宫就是了。”
程秀梅不由看了婆婆一眼,见沈夫人点头,这才退了下去,赶紧回去叫了丫头来捶打。
老太太看到她婆媳互动的那一幕,不由冷笑。
沈秋君听见说老太太只带着二嫂进的宫,忙赶过母亲处伺候。
沈夫人正歪在塌上,旁边有个丫头正拿着对美人捶在那里敲打呢,沈秋君忙接过来继续敲打着。
沈夫人见了笑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好多了。”
沈秋君忙笑道:“我看母亲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可见这敲打是很管用的,我哪里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陪着母亲吧。”
沈夫人笑道:“我让丫头敲打着也就那么个意思罢了,主要还是你父亲的推拿……”
沈夫人忽然反应过来,忙住了嘴,再看女儿一脸揶揄地笑,更是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沈秋君怕母亲尴尬,忙又道:“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个法子,治治她。至少让她不敢这样难为你。”
沈夫人已面色如常,叹道:“这事可不好办,她不是别人,是你父亲的亲生母亲,轻不得重不得,不然你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儿媳伺候婆母,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又没打骂我,你那装病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便是提也要你父亲提才行。”
沈秋君不由泄了气,嘟囔道:“她身子倒是硬朗,真是祸害活千年。”
沈夫人忙忙喝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