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阔步走到上首,大马金刀坐下后,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看坐!”
李瑶琴见他对自己如此生疏,便不由想起前世,他对自己是何等的温柔体贴,心有所失,只低低说道:“谢王爷!”
等李瑶琴规规矩矩坐于下首时,贤王笑道:“你哥哥在北边很好,你回去只管告诉你父母,我会让人好生照看他的,等他立了功劳,时机成熟,我这里还会为他请一个大功劳的。”
李瑶琴知道是防箭衣的事,忙笑道:“听王爷如此说,我也就放下心来,能得王爷相护,也是我哥哥的福分,至于功劳不功劳的倒是小事,只要人平安无恙,我们也就放了心了!”
贤王听了很受用,不由细看了李瑶琴一眼,果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贤王又道:“这几日我这里会有人去北边,你若是有什么要捎带的,可于小年之前送来,一并带了过去!”
李瑶琴听了不由惊喜,忙喜笑颜开道:“这是真的吗?如此就麻烦王爷了,等我回去打点好,就着人送来!”
李瑶琴是个会妆扮的,今日更是将自己打扮的粉雕玉琢的,此时喜笑形于色,别有一分天真纯净,贤王看了也不禁莞尔,只是想到一会还有正事,便还是端起茶碗来。
李瑶琴见了,再是依依不舍也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方才还是满脸灿烂笑容,此时却嘟着嘴郁郁不乐,贤王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怜香惜玉的柔情,笑道:“王妃身子不适,我代她送你一送,正好本王也要去庄子外面!”
便见李瑶琴整个脸便亮了起来,站在那里乖巧地请贤王先行。
此时沈丽君留在厅里的一个大丫头便皱了眉。又留心看了一眼李瑶琴。
李瑶琴的奶娘也蹙了眉看了李瑶琴一眼,转而便垂下眼睛:秀如今年纪已长,也该请教导嬷嬷好好教教规矩了!
李瑶琴含了一丝喜悦,慢慢跟在贤王后面走着,她也知自己此时行事不太妥当,可是她实在是别无他法。
贤王是众人捧着长大的,又早过了少年情动的年纪,春兰秋菊,各色美人不知见过多少,自己再是穿越女头顶女主光环又如何。就一定能引得他脑残地围着自己转?
前世二人相识相知,是建立在自己与他同处一府,慢慢地了解彼此。渐萌了情意,今生因为自己的刻意改变,再没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他一个堂堂亲王怎会无缘无故地俯就一个伯府忻娘,少不得自己主动出击。为了最终二人执手一生,也只得暂时委屈自己的倒追行为了。
李瑶琴心内微叹了一口气,抬眼间却看到贤王脸颊隐有一丝伤疤,心生痛惜,不由暗骂沈丽君:他对你如何情深,你竟不知珍惜。竟作践他至此,怪不得寿命不长!
就在李瑶琴忽喜忽悲、患得患失之时,终是走到了门口。李瑶琴又是不舍又是疼惜,看着贤王的眼睛便带了无限情意,正欲开口告辞上车时,忽听有人叫道:“林蝎军来了!”接着门户大开,林景周牵着马大踏步走了进来。
李瑶琴吃了这一惊。自然地就将头转向门口,眼中情绪却不及收起。竟一时与林景周四目相对。
林景周看着面前一身素衣白裘的忻娘,仿佛似误落人间的仙子,无措地站在那里,而其清澈的眼睛,却又似包含多种情丝,欲说还休,心里便似被捶了一下,说不出的异样感受。
李瑶琴见此心下一紧,前世林景周的深情厚意已让她不堪承受,她希望重来一次,林景周也能找到他自己的幸福,想到此李瑶琴忙低下头,对贤王小声说道:“小女先告辞了,请王爷帮小女转达对王妃盛情款待的谢意。”
贤王也看出林景周的异样,眸光闪了闪,还未说话,就见李瑶琴已经上了马车,让人驶出山庄,他就势上前对林景周笑道:“怎么此时才到,本王等你老半天了。”
林景周见李瑶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爬上车就这么逃了,不由觉得好笑,此时见贤王问话,便笑道:“幸好我来得晚了些,不然可不就打扰了王爷与美人的约会!”
贤王指着林景周笑道:“这话可就过了,我是无所谓,只怕王妃听见,没热茶点招待你了。”
林景周倒不好再贸然问那女子是谁,只待回去着人暗暗查访,此时只是看着贤王脸上的伤一阵大笑。
贤王并没有将那夜的事情告诉他。
沈父虽然说不会帮着他,但是贤王认为,沈父不可能真就放弃了女儿不管的,等到机会成熟,由不得他置身事外。
但这事却不能让定国公府得知,免得他们胡乱猜忌,心中有了疑虑,反坏了大事。
李瑶琴拜访贤王府的事情,当夜沈父就得知了。
虽然已与贤王把话说明白了,沈父仍是不敢掉以轻心,虽不似以前那样时刻盯着贤王,却仍是派了人留意贤王府的动静。
此时赵管家笑道:“贤王爷果然不能小觑,依属下观测,至少还有两三拨人在他庄外转悠呢!”
沈父点头,太子定然会派人在那里,只怕还有皇上的人!
赵管家又问道:“若是秀问起,属下该如何做?”
沈父想了一下,说道:“以后秋儿想要知道什么事,不必瞒着她,也没什么可瞒着她的,我沈府的人行事光明磊落,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家夫妇已经开始转变对沈秋君的教导方式了,因为他们发现,再不转变,小女儿就真成了傻大姐,心里得苦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