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再一声轻微不过的细响,玄竹法师那柄锋利闪着寒光的长剑便断了一截。
“你看,它就跟豆腐块一样,轻轻一碰就断了,建议你下回还是换把坚硬一点的剑才拿出来。”
温醇醉人的嗓音,出口的话仍旧那么冷冷淡淡,不带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而他妖魅的容颜上,亦永远是冷漠出尘的表情,不过他漫不经心折断玄竹法师长剑的动作,可将一众在场人的眼球都惊得霎时外突要掉地了。
“喂,你怎么来了?”少女不满地皱了皱眉,斜眼瞟了瞟一下折断了玄竹法师那白衣如雪的家伙,低声嘀咕道:“我还没玩够呢!要霸气出场耍帅,好歹也等我玩腻了再说嘛。”
“喂,那谁?不是要取语丫头的心头血来驱妖除邪吗?”继墨白之后,众人还在惊愣陷于墨白那极具震慑的两指断剑中,半空再突现一抹淡雅俊朗的影子,他一落地,直接便站在了少女前面,形成绝对无缝隙的保护之势。
当然,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仍然不会忘记看清地面干不干净,有没有什么污脏的东西沾染到他的靴面。“我看,不如让我取你的心头血,我保证那驱妖除邪的效果一样好,哦不,甚至比用她的血更好!”他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招牌式的邪肆笑容,闪着一双勾魂桃花眼,神情fēng_liú潇洒到令人恨不起来的玩世不恭。
少女一瞬惊愕瞪大了眼珠,这厮怎么也突然从天而降了。今天这场法事不是秘密进行的吗?再说,现在这天才亮没多久吧?这些人难道全都长着顺风耳与千里眼?
“玄竹法师,我看不用再犹豫了,直接取你的心头血作法便行!”冷冷透凉的声音,没有起伏的语调,一身淡黄蟒服便温雅悠然现于众人眼前。
东方语刚刚平复的惊讶,在看见这人负手信步而来的时候,目光随意一掠,竟掠见了他左手小指上那只血红玉环;这一下,她心底的惊愕便再度波涛汹涌起来。她目光微微上移,眼里露出了恍悟的神色。
果然,姓风的,人人都有一对千里眼与一双顺风耳。
然而,她的惊讶到此并没有完;因为她一抬头,立时再看见一抹明艳亮眼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紫袍,自空中冉然如天神降临一样,踏足在这东方府偏僻的花园里。
“想要取她的心头血,你首先得先踏过我的身体才行。”
男子身形高大,加上他线条刚毅轮廓分明的五官,嘴皮一动,那麦色眼角略一上扬,便自然流露一股武将暴厉的不怒而威气势。
东方语那惊讶的大眼这会已转成了耷拉式的枯萎衅花,她垂着脑袋,有些无奈地瓣了瓣指头。
很好,一二三四,全到齐了。
他们很闲吗?闲得大清早没别的事可干,一窝蜂的往东方府跑,还一个个仗着身高的绝对优势,站在她前面完全了阻挡了她看热闹的良好视线!
玄竹法师在骤然看见那妖魅白衣男子两指一拈便轻易折断他的长剑开始,便陷入了疯狂的错愕里;更别说这眨眼间,又多出几个同样器宇不凡的男子。
夫人看见他们,阴沉脸上那双诡冷的眼睛自然能撑多大便撑多大。
不过,除了那些不认得他们四人的东方家本族的族人外,还有几个人是同时小心翼翼露出欣喜莫名情绪的。
其中,东方秀在看见墨白冉冉白衣如谪仙落凡尘时,那双木讷没有生气的眼神便霎时大亮了起来;除了她之外,东方妮与姬素怜在看见那身穿一袭淡黄色蟒服负手而来,眉宇高贵天成的男子,亦同样两眼呈放出闪闪晶光来。
要知道,眼前这几个神韵高贵气宇不凡的男子,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看到的。
玄竹法师愕了半晌,才回过神,却是急急望着夫人,问道:“东方夫人,他们几人又是何人?”昨天有一群百姓来捣乱,今天则换了四大美男来阻挠;甚至这四人的杀伤人比昨天那一群百姓还要厉害数倍。
他沉沉掠看了那些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他们个个神色痴呆,除了惊愕外,一个个皆沉醉在这几个卓绝风姿之中,做着白日美梦,忘了身在何处。
“东方夫人,二秀她对我东晟恩功甚伟,她就算真有什么妖邪附体,那也是好的妖邪,假若那是一心为恶的妖邪,又怎么可能附得上气质截然相左之人的身上,我看,这什么取心头血驱妖除邪的事就算了吧!”
夫人姬氏抬头对上太子风络深邃幽凉的眼眸,心里一时像被人塞了块冰进去似的,一瞬冰凉冰凉,寒意浸透肌肤寸寸入骨。
她紧紧攥着拢在袖下的手指,任凭那指尖利甲狠狠戳破皮肉,带起阵阵辛辣的刺痛感,她仍然不能松开拳头。
为了请玄竹法师,为了将这场驱妖除邪的法事进行到底;为了除去害惨舞儿的眼中钉,她已经忍耐了很久,已经付出了很多,到了这一刻,眼见就可以拔除这颗令她时刻想起那些往事的烂钉,她怎么可能在这一刻,住手,放弃!
“太子殿下。”夫人冷漠透寒的声音缓缓飘浮在花园上空,清晰传入各人耳中,“这是臣妇的家务事,还请殿下珍惜你辛苦建立的好名声。”
夫人这话,除了说给风络听之外,还一齐告诫了另外那三个欲要干涉这场驱除妖邪法事的男子;无论你们多有权势多有背景,身份多么高贵尊华;这始终只属于一府私事,跟你们这些尊贵的人扯不上一点关系。
若撇去身份,硬要干涉的话,那你们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