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叶氏充满感情的声音微微带着哽咽,她布满风霜的脸一瞬骤然自眼角处缓缓流下两行浊泪来。
“古大人,奴婢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管正看着她的神情霎时又变得冰冷而木然,心头怒火便在这一刹蹭地冒到了嗓子眼上。
“混帐东西,你先用七步倒毒害耿祈,又当面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眼下死到临头,古大人仁慈,才想着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你却还死不悔改。”管正怒极之下重重拍了一掌桌子,桌子虽是木头做的,但同样也知道会疼,他一掌下去,那原本四平八稳的桌子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本官看,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招供了。”
古峰皱着眉,冷冷看了管正一眼,这个刑部尚书,莫非是为了应他的职位,对付人犯永远只会用屈打成招这种手段?
“管大人,本官看着叶氏她身体羸弱,只怕是受不住重刑,万一将她当场打得说不出话来,那这案还怎么审下去?”
古峰的声音冷冷淡淡,也没有拿他作为主审的官威来压管正,似乎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东方语闻言,静静与墨白对望了一眼,忽然抿唇无声笑了笑。
嗯,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京兆尹古峰古大人了。
“这……”管正立时被古峰说得脸色生变,他狠狠瞪着叶氏,才讪讪不自然道:“还是古大人考虑得周到。不过不对叶氏用刑,不知古大人你有什么法子让她乖乖招认这幕后主使?”
“两位大人,叶氏身体羸弱;明易生可年轻体壮,俗话说:父债子还;那反过来,这子是否也应该为母承担点什么呢?”夫人看着管正与古峰相恃不下,眼角冷冷瞥过叶氏母子,便阴恻恻再度插话。
管正一听这话,双眼立时放亮了;而古峰看了明易生一眼,眉头仍旧是紧拧的,看来他还是不太赞同动辄对人用刑逼供这种手段办案。
管正低低冷嗤一声,却抢在古峰拒绝前,大手抬起往空中一挥,喝道:“来人,先打明易生二十大板。”
东方语立时瞪目咋舌,乖乖,这刑部尚书也未免太牛逼了吧?难道为了逼叶氏招供,他连个借口都不用找,就可能直接对明易生动刑了吗?
她如此想着,眼角微微转了转,眼眸里透出几分狐疑与玩味瞥了眼风络。
风络一见她的眼神,立时心虚地转了开去。
虽然他也不赞同管正这种野蛮的强权手段,但有些时候,为求结果,过程是有必要忽略的。
风络没有出声制止,古峰只得皱着眉头,强压心头怒气,眼睁睁看着衙差将明易生压倒在地,凶狠使劲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哇哇……痛……痛……好痛……娘,救救易生,好痛……”明易生被按倒的时候,还不明白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事,但这会,密集的板子一下接一下打在他屁股上,虽然还未打到皮开肉绽,却也够他受的,几板子下去,自然哇哇惨叫起来。
叶氏傻楞楞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反应过来,想要扑过去护着明易生,让那些板子落在她身上;但管正眉梢一动,早在她扑过去之前,便眼疾手快地示意衙差将她拉到远远一边去。
“娘……娘……救我,救我……痛,我好痛……!”板子在继续,明易生的惨叫声求救声与呼痛仍旧也在继续。叶氏看着明易生拼命扭动想要躲开板子的模样,心都被揉疼得要碎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却缓缓止住了。
“古大人。”她终于背过头,不忍再看哇哇大叫的明易生,扑一声朝古峰跪了下去,凄然恳求道:“请你饶了易生吧,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
古峰冷眼掠过她微微震颤的双肩,大手在空中一挥,沉声道:“行了,别再打了。”
管正冷眼瞥了眼古峰,目光幽幽扫向仍在哇哇大叫的明易生,眼角一瞬露出些微不加掩饰的洋洋得意。
古峰看了看明易生,觉得让一个傻子在这里不停大叫,实在是扰人视听,手一挥,又道:“先将他带下去。”
叶氏赶紧趁着这当口,欲要奔到明易生跟前,安慰他几句,无奈脚下也缚了绳子,她根本跑不了,这一动,当即便一个跄踉扑倒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易生鼻涕眼泪横流,哭着叫着被衙差带离了视线。
“叶氏,现在你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用七步倒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还有耿祈的?”
叶氏缓缓爬了起来,咧开嘴角露出幽幽诡辩的笑容,不带一丝生气看着古峰,道:“大人,没有人指使,奴婢毒害耿大少爷,就是想要报复三姨娘;至于六殿下与幽兰郡主;他们一样伤害过我的冬梅,所以他们也一样该死!”
“叶氏这你话不对吧!”管正见她不肯说实话,又开始急燥起来,“三姨娘之前已经说了,你当年被她赶出院子之后,是因为有已亡故的二夫人求情,你才能得以继续留在东方府里,你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才会做出毒害皇子与郡主的恶行?”
“没有。”叶氏摇着头,毫无生气道:“没有任何人唆使奴婢,奴婢所做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跟任何人无关,你们要杀就杀要砍就砍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管正几乎恼羞成怒,咬着牙根站了起来,微向前俯身逼视着叶氏,“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儿子再受一次刑吗?”
“大人,”叶氏一听这充满威胁的话,心里霎时慌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