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心下莫名的紧了紧,也许是她敏感,她总觉得梵净师太眼下所说的每句话,都话里有话,听着令人心里觉得玄乎之极。
可偏偏她又挑剔不出什么不同寻常来。
无论是关于她的生母梅如歌的事,还是关于她本身的事,都让她有种坠入迷雾难见天日的感觉。
“师太,我母亲她当年嫁给我父亲,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少女暗下咬了咬牙,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她到底是不是东方夜的骨肉,不过,这种怀疑只是她突然闪念的事情,自是不便在眼下这种情况唐突询问。
她默默思忖了一会,只好暂将疑惑压下,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当年为什么会中毒?又是谁对她下的毒?”
“这个……”梵净师太笑容有些僵,而眼神也躲避着少女那明亮透澈的目光,左右而言它,道:“这些事情我想还是你父亲比较清楚。”
东方语闻言,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眉梢,她说东方夜比较清楚,并没有否定自己不清楚。
可梵净师太为什么不肯对她言明?
既然有那么多秘密不想让她知道,为什么又偏偏要刻意提起?
拒东方语此刻疑惑满腹,但她看梵净师太的神情,便知梵净师太不欲再说下去,或者说至少不想在此刻让她了解那些被层层迷雾覆盖着的秘密。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非要勉强,相信凡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样想着,东方语原本激动迫切的情绪便渐渐平静了。
因为梵净师太这一席话,座上众人俱各怀心思安静了下来,一时只闻得众人极轻微的咀嚼声,却无人再说话。
梵净师太似是有意活跃气氛,她目光转向那冷漠出尘的妖魅男子,忽然道:“墨白,你父亲,嗯,我是说安平王爷待你还好吧?”
她这样奇怪的说话的方式,一瞬将墨白与东方语的心都给拎了起来。
墨白听闻那个名字,眼眸微微飞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并没有说话,只是客气式的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梵净师太看着,忽然感叹起来,“你从小身体不好,你一定还没去过北辰吧?有机会的话,你其实应该到各处走走,尤其应该到北辰游历一番;就算是增长见闻也好开阔心境也罢,总比一天到晚窝在东晟这个地方要强。”
梵净师太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奇怪而陡生摸不着头脑之感。
东方语心下疑惑莫名便重了起来。为什么梵净师太会这样规劝墨白?为什么还特别注重让墨白到北辰游历?难道墨白与北辰之间还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师太,你一定早就认识墨白了吧?小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见到他?”
少女眨着明亮眼眸,笑意微微看着那态度随和的女子,有意无意试探着问道。
“认识他——嗯,我可比他那什么师傅还要早,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他,他那时不过两岁大而已……想不到,一晃眼,他已经长这么大了。”梵净师太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随意答了一句,说着,面容上还微微泛起感慨的回忆之意。
她的目光每次扫过那妖魅男子时,都透着一股奇怪而怨怼的情绪。
她那绵长幽远的感叹声落在墨白耳里,霎时便令那容颜妖魅的男子眼神缩了缩,而他长睫轻扇的眼底,竟在一瞬泛起多种情绪来。那里包含了莫名痛楚、惊恐、落寞还有抗拒。
东方语眼光悄然流转,却不期然捕捉到墨白妖惑眼眸那复杂的神色,心下微微觉着揪紧的同时,疑惑更如层层叠叠分不清的网纵横交叉着覆在她心头。
“师傅说得好,你们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你们到蛟玥。”那容貌艳绝的温和少年,看众人沉默,率先接过话来。
东方语淡然看着那神色透一丝寂廖而眸光复杂的妖魅男子,有意打破眼下这种令人心情沉重的气氛,逐扬起笑颜,附和着宁楚,开始询问起一些有关蛟玥的有趣听闻来。
宁楚这个人不但长相艳绝,气质高贵,又聪慧绝伦,还是个完全没有架子的谦谦君子,他那温和含笑的容颜,配着他动听声音的娓娓而谈,举手投足间的儒雅风情,还有那恰到好处的笑话穿插,这个特别的早膳终于在他那些妙趣横生的见闻里,带起了一片欢乐笑声。
按着墨白的意思,他们一行人用过早膳之后,自是应该告辞离去的;但梵净师太却似乎能看破他内心想法般,在他开口与东方语商量这事之前,突然感叹起来,她一个人隐居在这里十几年,难得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热闹起来,她也觉得自己年轻了。
也不知宁楚是不是臆测到她的心思,便在一旁温和接过话来,道:“小语,墨白,明天就是师傅她老人家的生辰,你们不如在这再多赘天吧?”
东方语看了看那似满不在乎,却又目光闪闪溢满期盼的女子,想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事非急着离开不可,便微笑着,点头道:“嗯,师太,今年我们一起陪你过个热闹的生辰,好不好?”
梵净师太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眼角眉梢皆藏不着满溢的欢喜之色,连声道:“好、好、好。”
墨白见状,只得悻悻将在腹内酝酿半天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一天,梵净师太似是有意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东方语般,几乎一有闲暇,便捉住东方语到她跟前,恨不得一下子将自己几十年的见识与经验都教授给东方语。
天色很快黑了又亮。
为了让梵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