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冷淡脸庞微露喜色率众迎了过去,“老爷……”
东方夜目光波澜不惊落在大姨娘脸上,又在她一身素淡的打扮上凝了凝,视线往略后,瞥过一身珠翠点缀的三姨娘时,目光不自觉含了一丝冷意,他不着痕迹收回目光,淡淡道:“大家进去再说吧。”
没有夫人压在前头,三姨娘在看见东方夜这个浓眉星目,带几分英气明锐的夫君时,早就欢喜得忘形,越过大姨娘直接挤到东方夜旁边,想要努力表现自己。
但东方夜除了目光冷淡地瞥她一眼外,根本没有搭理她。而径直往他住的地方而去。
匆匆梳洗一下,东方磊随着东方夜一起前往慈静堂探望缠绵病榻的老夫人。
老夫人看见这父子俩,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东方磊在慈静堂待了一会便离去了;孝道为先,他出了慈静堂之后,自然去了全福院看望夫人。
他看见夫人居然疯到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得,心下又是难受又是惆怅,自是忍不住要详细询问关于他离府后,夫人种种近况,荣妈妈与全福院其余下人,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近一年多来的事情一五一十详述了一遍,尤其说到东方语时,很快没有证据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扣在了东方语身上。
东方磊听着听着,那张跟东方夜有七分相似的年少脸庞,渐渐浮了一层灰暗的薄怒。
东方夜在慈静堂的情况,也差不多如此。
“娘,你年纪大了,就要好好保重身体,让自己享享清福;家里什么操心的事,就让她们操心去;你看看你,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儿子就是守在边疆,这心也不得安宁啊。”
东方夜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满头华发的老夫人,一番语重心长劝慰起来。
“阿夜,你以为我不想享清福吗?可你看这个家——凋零成什么样了,我倒是想不操心,但你看她们……唉!”老夫人皱着眉头,低垂的睫毛密密遮住眼里闪烁不停的暗芒,她叹了口长气,幽幽道:“你是不知道,这许多事,都是小语那个丫头给弄出来的,你回来可要好好管管她,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这个家眼看就要散了。”
“小语?”东方夜心头一跳,目光中不自觉含了一丝紧张与审视,“我听说她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你说这个家——这跟她一个孝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老夫人看见他的神色,立时不满地横眉竖眼盯着他,“你知不知道我这身病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小语那个丫头她——算了,如今你刚回来,还是不说这些。”
老夫人冷淡地瞥过东方夜英锐的脸庞,皱了皱眉,不悦地将话题转了开去。
她知道虽然这些年眼前这个儿子都不关心那个丫头的死活;可东方夜每年回府的唯一理由,就是回来拜祭梅如歌那个早死透的贱人,这个儿子早年就因为她不满梅如歌,而与她生出嫌隙来;去年这个儿子因为军务脱不开身,才落了一年没回来拜祭,之前她们将那事瞒得紧,眼下东方夜还不知道梅如歌被皇后下懿旨贬为贱妾的事情;更不知道梅如歌被扒坟挖墓的事。
如今在这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那个过去痴傻的丫头大翻身,难保——。
老夫人想到梅如歌的事情,心下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燥。
东方夜似乎并没有留意她神色不安,想了一下,便挑了些边疆见闻说与老夫人听。
晚上,大姨娘为东方夜举行了普通的洗尘宴;东方夜就座之后,发觉满屋的人影里,仍没有他想要看见那个人。
“流意,你通知了所有人都来一起用膳吗?”东方夜不自觉挑了挑眉,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堵。
大姨娘点了点头,道:“老爷,除了夫人和老夫人她们……嗯,妾身已经通知了所有人。”
东方夜心生不悦,俊朗面容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将他英锐的气势表露无遗,眼睛略垂,声音冷淡问道:“我记得只有小秀出嫁了,其他秀都还待字闺中;为何如今只见小妮,其他人呢?”
大姨娘微微笑了笑,一脸的淡然物外神采,她抬头,目光淡淡环视众人一眼,道:“老爷,二秀身子不适,特意向妾身告了罪。”
“身子不适?”三姨娘微昂着头,冷冷一笑道:“还真是巧啊,老爷与二少爷一回来,她就身子不适。”
东方夜听闻她这酸不溜丢的语气,顿时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起筷用膳吧。”
东方磊探究的目光在几位姨娘脸上转了转,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餐饭,因为东方夜几乎一直绷着脸,他那种英锐豪迈的气势自然散发,众人都不敢高声谈笑,在小心翼翼之下吃完这顿饭。
用完膳后,东方夜去了大姨娘的远尘阁,因为有些事情,他得从沈流意的嘴里了解真相。
他之所以选择问沈流意,是因为这个女人在他印象里,除了早年年轻时犯了善妒的毛病外;基本上还算一个比较公正的人;由夫人犯了疯搀,她能被众人选举出来当家,就可见她这个人还是颇为令人信服的。
关于东方贤犯事,被判充军最后病死途中之事;倒是没什么好问,不过,因为这他已近两年没回府,所以关于东方贤生前两度娶妻,而两位少奶奶最后也早殁的事情,他还是大置了解了一下。
再来,便是东方舞与夫人的事,大姨娘并没有对他隐瞒什么,把她所看到的所知道的,都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