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恭送太后。”皇后垂下丹凤眼,眼角下那颗泪痣此刻却突然莫名的闪过一丝诡亮。
“娘娘,你小心点。奴婢听说东方府的二秀东方语之前不是被陛下封为一品医圣吗?娘娘不如诏她进宫来为你诊治?”
走到不远的太后蓦然听到这句话,脚步微怔,心中微微一动。
皇后低低叹了口气,道:“那个丫头?就算她医术了得,本宫也不敢用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她进宫的时候,曾被冤枉偷了本宫的东西,谁知道她会不会对本宫怀恨在心,就算召了她进宫,她若不尽心为本宫医治,那也是白搭,本宫看这事还是罢了,反正不过一点小毛病,再过几天服多几贴药,应该就会无碍了。”
皇后说罢,在莫姑姑搀扶下,往御花园另外一端走去了。
太后缓缓走回落霞宫,眼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翌日,东方语就接到太后召她进宫的懿旨。
东方夜知道后,有些担心道:“小语,不知太后召你进宫有什么事?”
“在宫里可不比在家,你可千万得小心谨慎,一定要记住少说多听,没有把握的事不要随随便便答应,知道吗?”
这是东方夜回府以来,第一次真情流露殷切叮咛。
东方语静静看着他担心的模样,心下似有什么在慢慢融化一样,有一种久违的阳光般的温暖透过层层迷雾直晒到她心底,让她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暖洋洋的阳光中。
“嗯,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东方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她绝丽面容那淡然从容的自信,想了想,终于没有再啰嗦叮嘱。
“小语,总之在宫里,万事小心。”
东方语点了点头,随即便应召进宫去见太后。
落霞宫。
“臣女参见太后。”标准的礼仪,谦恭的态度,从容的神色;一切都合规合礼得让人无可挑剔。
太后看着下面标致的少女,不显情绪地点了点头,道:“平身。”
东方语略略垂首站定,等待太后宣示召她进宫的目的。
“小语,哀家记得你医术还不赖,对吧?”
虽然是赞赏的话,但太后那张凝结了岁月智慧的脸仍旧摆着惯常严肃的模样;就连眼神也依旧那样凌厉。
哪有人这样当面问这种问题的,这让她怎么答?
东方语无声抽了抽嘴角,她想了想,才慢慢道:“承太后缪赞,臣女愧受。”
“你不必谦虚,既然陛下钦封你为一品医圣;那想必连他也认为你的医术不错。”
少女垂首而立,一脸恭谨聆听受教的模样。
反正这种话,太后并不需要她作答,她只需带两只耳朵听着便是。
“哀家现在有件难事想要你去解决,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太后冷淡瞥过她绝色脸庞,目光隐含逼人凌厉淡淡凝定她不放。
“太后如有差遣,臣女自是不敢不从,也自当竭尽全力完成。”
少女略略抬首,态度恭谨依旧,不过这话答得可有水平了。
虽然不太情愿,东方语却没有一口拒绝,想太后这样的人,怎容得下别人当面拒绝。
她面上虽表现恭谨,但心里却暗地腹诽起来:你一道懿旨就将我召来这龙潭虎穴了,难道我说没有胆量,你会容我全身而退么?
“很好。”太后幽幽掠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哀家听闻幽兰郡主缠绵病榻多时,宫里的御医也为她诊治多时,却一直不见有起色;哀家打算让你到冷府亲自为幽兰郡主医治,你可有把握治好?”
“禀太后,臣女未诊症之前,不敢擅下断语。”
“哀家相信以你的医术,治疗一点风寒应该不在话下。不过——”她目光倏地变冷,尖锐中似凝了层层冰冷的冰一样,定定盯着东方语,“为了防止挟怨报复的事情发生;你今天必须得先在哀家这立下军令状,若是治不好的话,嗯,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了!”
东方语闻言,霍地挑高眉头,目光直视太后而去,神态从容中透着倔强,倔强中又隐隐含着讥讽,她拱了拱手,直接道:“那请太后恕臣女无能,还请你另请高明为幽兰郡主诊治。”
“大胆,哀家的话你也敢忤逆!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太后虽早见识过她的大胆,但惯常被人顺从的太后,骤然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心里突然有一股怒火腾地烧了起来。
“太后,臣女并非不怕死,相反,臣女十分珍惜脖子上这颗脑袋;就是因为珍惜,臣女才斗胆请你为幽兰郡主另寻高明。”
东方语没有因太后的冷斥或那迫人气势而心生怯意,她绝色脸庞上仍然流露着淡淡的从容镇定,就连那双明亮的眸子,也同样流转着坦然纯澈的光芒。
“既然太后你也说过,御医们曾到冷府亲自为幽兰郡主医治多时,幽兰郡主却仍旧缠绵病榻;这至少可以说明两个问题。这第一,幽兰郡主得的绝非一般风寒如此简单,所以病情才一直反复,可你却要臣女在此时此地立下军令状,这在臣女看来,跟直接摘掉臣女的脑袋没什么区别。”
“这第二,若幽兰郡主患的真是一般的风寒,臣女前去,自会将她治好,但臣女治好了她的病;太后你自是高兴;但臣女的命却不知会在何时丢掉。”
“所以,幽兰郡主这病,臣女不管治得好治不好,都只有一个下场,若太后你非要臣女前去为她治病的话,那还不如请太后你直接一刀给我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