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淡然笑着对上他阴森森的眼神,看了他半晌,才慢悠悠道:“可是,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愿意;不管宁楚再优秀,或者嫁给他之后不久就可以当上蛟玥的皇后;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无论宁楚千好万好;也没有她心中那个人好。
世上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
但是,这世上却有最合适的。
而她已经在适当的时间里,遇到了最合适自己的那个人。
“你不愿意,是因为心里已经喜欢上那个一张脸白得跟粉似的少年?”皇帝冷冷一笑,塌陷的眼皮微掀着,折出幽幽阴阴的冷芒,一闪一闪地射落少女卓约容颜上,“你难道不担心我马上杀了他?”
东方语一听这话,心里便怒火四溅。
什么叫白得跟粉似的?
虽然那人的脸色是少了那么一点点血色;可那人白得有气质,白得有神韵;白得令人瞬间产生各种羡慕妒忌恨。
墨白妖魅容颜上那略带病态的苍白,绝对没有皇帝所形容的呈女性脂粉气的苍白。
那微微病态的白,配上那人的冷漠神态,再加那一身飘逸如雪衣裳;简直比谪仙还要俊美几分。
墨白的俊是一种近乎仙妖的俊;宁楚的俊又是另外一种俊。
气质不相同,根本没有可比性;何况世人本就没有相同的。
这老头,用得着如此卑劣的语气来贬低墨白,抬高宁楚吗?
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谁比谁更奎风华无双。
因为这两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从来都是不一样的;而她也不觉得,她有一天,会将这两个人在心里放在同等的天秤上。
少女怒气冲天,却仍旧笑意微微地盯着皇帝,她眨着眼睛,仍旧漫不经心的语气,“哦,若陛下想要杀人;那请便;不过陛下你莫要忘了,在你下令杀死他之前;我也有无数机会可以先结束你的性命。”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的生死。”皇帝傲然一笑,目光冰冷如堆积了万年不化的雪,他那么半开眼皮往东方语身上一扫;东方语便觉得自己全身冰凉。“真是这样,事情可就好办了;至于你想杀我……哼哼,反正我的性命最长不过月余,你爱杀就杀吧。”
“但是,你也别忘了;我死,他定然活不了。最后的结果,伤心的人可是你。”皇帝幽幽说出这句,倒是没有再发出那阴恻恻透着鬼魅一样阴森的笑声。
东方语心里怒火越冒越厉害。
是,她在乎墨白生死;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狡诈无耻的老头,下令去杀墨白;可是,她心里在乎是一回事;被人捏着脖子威胁又是另外一回事。
“陛下,你错了。”少女心里越愤怒,面上的笑容便越灿烂,她甜蜜蜜的笑容,简直刺痛了皇第在暗影里塌陷得只剩眼窝的双眼,她却笑得越发惊艳迷人,容光四溅,“他死;之后是你死;你之后,却是我亡。你说到最后,谁才是那个最伤心的人?”
皇帝对上她容光灿烂的笑意,却也不见有任何愤怒之色,却是慢慢地冷静道:“若非到了最后迫不得已,难道你真甘愿看着他死?难道你愿意看着宁楚痛苦一生?”
东方语应得飞快,“可是,你这样强迫我嫁给宁楚,你就不担心我嫁给他之后,会暗中害了他,以昭我心头之恨吗?”
皇帝淡淡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恍惚的幽离,他看她,眼神却是了悟,“你不会对宁楚下手的;你心里再恨;恨的人不过是我;对于宁楚,一个从来无愧于你的人;以你善良的心性,你对他绝对下不了手。”
东方语心里惊愕震动。
微微垂下浓黑眼睫,借以遮住她心头那无奈的愤怒。
宁澈果然不愧是一国帝王,用不了几眼就摸清一个人的脾性,还有准确地捉住一个人的弱点。
这样的人,若不能将蛟玥发扬繁盛;又有谁能当得起这蛟玥一代枭雄呢。
东方语心里震动,但面上,她绝对不让自己显露半分,笑,即使笑到自己抽筋,她仍然在灿烂扬眉,笑意如靥。
“那我们回到原点再谈好了。”她笑得温软可亲,然动听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冰冷的距离感,“你下令杀死他;我自然也有机会杀死你;之后,我不会嫁给宁楚,因为我会立刻自尽;这样,谁也落不到好处。”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杀我吗?”皇帝冷冷一笑,声音幽幽沉沉似乎来自遥远的空间,听得东方语顿觉模糊层叠。“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乏力?是不是觉得胸口发闷?”
经他这么一提醒;东方语尝试着吸了一口气,这发惊觉自己身上果然出现了这些症状。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笑意未减,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她定定盯着皇帝那干瘦的脸,带着恨意,慢慢道:“你居然在殿内点了无名香;难道你不怕加重自己体内的毒吗?这种香料一旦吸入人体,自会加速血液运行,你这样做,无异等于在自杀。”
皇帝半掀眼皮看她,幽幽地勾出一抹奇异笑意,“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早一天或两天,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可对你,那就大大不同了;现在你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无名香;你就算再有手段,这会也没有机会再杀我;你不用杀我;我也不会杀你在乎的那个人;不过,你得乖乖嫁给宁楚。”
少女气恨之极,暗地咬了咬牙,绝色脸庞之上,却还是镇定自若,含几分明丽笑意,不过,她锃亮的眸子却一直盯着皇帝;她